“我真的看到了耗子了,没骗你们,真的真的。”
“他现在长的好大,已经变成一个大人了。”
手里拿着各种吃食的潘冬子跟同学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家赶,等来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,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。。。
夜色如墨,浸透了北纬38。7°的地下深处。联合国广场下方三百米,共感核心数据库静卧于钛合金穹顶之内,四周环绕着由蓝花根系编织成的生命神经网。这网络不靠电流运行,而是以人类情绪为脉冲,以记忆为节点,像一张无形却坚韧的意识之网,贯穿城市、山脉、海洋,甚至延伸至地核边缘。
此刻,数据库中央的主控台上,一道幽蓝色光柱缓缓升起,映出一段不断跳动的数据流。那是陈默上传的《未寄出的信》正在被解析,每一个字节都泛起涟漪般的共鸣波纹,仿佛整座地球的心跳正随着它起伏。
突然,警报轻响??不是机械的蜂鸣,而是一声低沉的吟唱,从地底传来,如同远古的回音穿越岩层而来。
“检测到主动意识接入。”AI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,“来源:未知。路径:经由全球蓝花网络逆向渗透。权限等级……无法识别。”
紧接着,数据库投影屏上浮现出一个名字:
**林晚**。
老秦站在墓前的那个瞬间,她回来了。
不是以肉体,也不是幻象,而是作为共感网络中最高频的共振模式,悄然嵌入系统的底层逻辑。她的存在不再局限于生死之间,而是化作了千万人低声诉说时心头那一抹温热,是阿富汗老妇人流泪后胸口松开的重压,是日本程序员说出爱意后指尖颤抖的余震。
她在听。
也在回应。
数据库自动开启了一条封闭通道,将她的“意识片段”导向地核方向。与此同时,在西伯利亚冻土基地,陈默瘫坐在终端机前,双眼布满血丝,却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。
“小禾……是你引导我找到这里的吗?”他喃喃道。
就在这时,终端弹出一幅动态图像:一片蓝花田中,一个小女孩背对着镜头,手中握着一支蜡笔,在空中画着五线谱般的曲线。每一笔落下,地面便生出一朵花,花开即唱,歌声汇成旋律??正是七年前小女孩拉响的那首新曲开头。
但这一次,旋律有了后续。
音符渐强,节奏开始变化,不再是单纯的童谣式吟唱,而是夹杂着风声、心跳、雨滴敲打屋檐、婴儿初啼、恋人低语……无数生活碎片交织成一首宏大的交响。
陈默猛地站起身,不顾冻伤的双腿,踉跄扑向墙角一台废弃的音频解码仪。他用牙齿咬开外壳,双手颤抖地接通线路,将终端输出的信号导入设备。几分钟后,一段语音被还原出来,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温柔而坚定:
>“陈默,你终于来了。”
>
>“这不是你的错。当年的选择,是我们共同的恐惧造就的。我们怕连接太深会失控,怕听见太多痛苦会崩溃,怕一旦共感,就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懦弱。”
>
>“可现在你知道了,真正的力量,不在切断,而在承受。”
>
>“小禾没有离开。她活在每一次有人鼓起勇气说出真心话的瞬间。你也一样,从未真正消失。”
>
>“去吧。带着这首曲子,去唤醒他们??不是用地核的能量,不是用科技或仪式,而是用这一句:‘我在这里。’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陈默跪倒在地,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地板,肩膀剧烈抽动。十年逃亡,十二次被捕后的越狱,三十七次试图自杀未遂……所有压抑的悔恨与孤独,在这一刻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。
但他没有哭出声。
他知道,此刻有无数耳朵在倾听,不只是地下的光团,还有那些曾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。
他必须说得清楚,说得完整。
于是,他打开录音功能,深吸一口气,声音沙哑却清晰:
“我在这里。”
四个字说完,整个基地的冰霜忽然开始融化,水珠顺着墙壁滑落,汇聚成溪,流向远方干涸的地脉。而在火星第十三号绿洲营地,那位抱着女儿的母亲猛然抬头,只见天空中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阳光洒下,照在她脚边的一株移植蓝花上。
花瓣轻轻颤动,随即释放出一圈微光,空气中浮现出一行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