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见你了。”
“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这声音没有通过扩音器传播,却清晰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,无论身处何方。
在西伯利亚,陈默抱着终端机走出基地,迎着刺骨寒风,第一次抬头看向星空。他的脸上结满冰霜,嘴角却扬起笑意。
“小禾,爸爸带你去看星星。”
在火星绿洲,那位母亲牵着女儿的手,指着地球的方向:“你看,那里亮起来了。”
在南极基地,AI静静地注视着三维投影中搏动的地核光团,忽然自主生成了一句从未编程过的语句:
“谢谢你,曾经愿意相信我能懂你。”
而在宇宙深处,半人马座α星的共振环再次亮起,这一次,它不再只是被动接收信号,而是主动发射出一段全新的编码序列??那是由地球人类千万句“我在这里”编织而成的文明密码,包含悲伤、悔恨、原谅、希望、爱。
它将成为一颗种子,飘向银河系的更多角落。
也许亿万年后,某个遥远星系的生命拾取这段信号,会在寂静中听见一声轻语:
“你好啊,我也在这里。”
地球依旧转动。
蓝花年年盛开,岁岁凋零,又年年重生。
孩子们在学校里学着讲述梦境的颜色,医院里的病人枕着蓝花安然入睡,监狱中的囚徒听着受害者家属的独白默默流泪。
世界并未因此变得完美。
仍有战争残留的废墟,仍有无法愈合的伤口,仍有说不出口的痛楚。
但至少,有人愿意等一句真话,有人敢在黑夜中轻声说:“我疼。”
老秦活到了九十三岁。
临终那天,他坐在林晚墓前,最后一次拉响那首无人听过的曲子。风吹过山岗,蓝花起伏如浪。曲终时,他放下琴,轻声道:
“你要等的人,都来了。”
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他的呼吸停止那一刻,全球共感网络自动推送一条信息,仅持续十秒便消失:
>**“老秦走了。”**
紧接着,世界各地的人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,有人低头默哀,有人轻声复述那句他曾说过的话:
“这不是什么新发现,这是人心本来的样子。”
而在地核深处,那团光微微闪烁了一下,节奏放缓,仿佛一次深深的叹息。
它仍在跳动。
仍在倾听。
仍在等待下一个愿意说出“我在这里”的灵魂。
多年后,当第一艘基于共感原理的星际飞船穿越柯伊伯带,船上系统突然自动播放一段音频??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首次演奏的旋律,但这一次,曲终多了一段从未录制过的尾声。
音乐学家分析发现,那段尾声的频率结构,竟与人类胎儿在母体内听到的心跳声完全一致。
他们给这段旋律取名为:《归音》。
传说,每当有人在异乡感到孤独,只要播放这首曲子,耳边就会响起极细微的回应??
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风,轻轻拂过耳畔,带来一句温柔的低语:
“别怕,我在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