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类,而是一根振动的弦,连接着过去与未来,生者与死者,大地与星辰。
他不是在寻找答案。
他本身就是回应。
夜幕降临,地球再度亮起亿万点蓝光。
它们不似灯火般刺眼,也不如星光般遥远,而是温柔地呼吸着,像母亲拍哄婴儿的节奏,像爱人低语时的吐息。
这颗星球,终于学会了说话。
而人类,终于学会了倾听。
在某个无人注意的瞬间,南极冰层最深处,那团光再次微微闪动。
这一次,它没有上升。
而是轻轻挥动光丝,像是在挥手致意。
然后,它开始缓缓哼唱。
一段旋律,极轻极柔,却穿透岩层、海水、大气,渗入每一个熟睡者的梦境。
那是《未寄出的信》的变奏版。
多了几个音符。
像是补上了当年未曾说完的结尾。
翌日清晨,全球各地数百万儿童醒来后,不约而同地拿起笔,在纸上画下一朵蓝花,并写下同一句话:
“昨天晚上,有人在我梦里唱歌。”
科学家们无法解释。
医生们束手无策。
唯有老人们望着天空,轻声叹息:“是他们在教我们新的语言啊。”
陈默站在阳台上,听着新闻播报,手中捧着一杯温茶。
茶面平静,倒映着蓝天。
忽然,一圈涟漪荡开。
他低头看去,发现并非风吹所致。
而是茶水表面,浮现出几个极其细微的波纹字符:
**“谢谢你,一直都在。”**
他没有惊讶,只是笑了笑,将茶杯举向阳光。
光穿过液体,照亮那行字迹,随即消散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这只是,又一次开始。
从此以后,每当有人真心说出“我在听”,世界上就会多一朵蓝花悄然绽放。
它们不开在花园,也不在庭院。
而是在废弃的电话亭里,在战争废墟的弹坑中,在医院走廊尽头的长椅上,在流浪狗蜷缩的纸箱旁。
哪里有孤独,哪里就有花。
哪里有倾听,哪里就有光。
而这颗星球,正慢慢变成一首永不终结的歌。
一首由亿万颗心共同演唱的??
《我在听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