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在牛痘出现前的十七、十八世纪,中国的人痘术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传向了世界。
日本、朝鲜、俄罗斯、土耳其乃至后来的欧洲,都曾直接或间接的引入了此法,挽救了无数生命。
法国的启蒙思想家伏尔泰,曾在《哲学通信》中对人痘术高度赞扬,称之为“全世界最聪明、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”。
而英国医生詹纳在发明牛痘术时,也明确承认了他的灵感来源于中国人痘术“以毒攻毒”的理念。
世界卫生组织也曾特别指出,能够消灭天花,中国古代的人痘术功不可没。
可以说,在人类对抗天花的漫长征程中,中国的人痘术都是一座绕不开的丰碑。
然而,尽管人痘术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防疫技术,但仍有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的接种者,会因为痘苗毒力反弹而死亡。
究其根本,还是原始的天花病毒毒性太大。
因此,后人又发明了牛痘法,从根本上切断了与致命天花病毒的直接联系。
相比于天花病毒,牛痘病毒对人几乎无害,接种后仅在局部产生一两个小痘疹,致死率接近于零。
再加上副作用轻,适用广等优点,牛痘法迅速取代了人痘术,成为了人类最终战胜天花的关键。
而江瀚给这帮太医们的第一个任务,便是将牛痘法研究透彻,并加以推广。
他打算在朝堂中再新开一个部门,专门负责公共卫生与医学事务。
名字和架构他暂时还没想好,反正参照后世的卫健委和卫生局就好了。
而牛痘法,正好可以作为这个新部门打响名头的第一炮。
“牛痘?”
听了江瀚的想法,在场的太医们都愣住了。
在他们看来,经过不断改良的人痘术已相当成熟安全。
牛痘,顾名思义应该源于牛身吧?这又是什么道理,以畜防人?
将牲畜身上的东西用于人身,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,也违背了这帮太医们的固有认知。
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,众人七嘴八舌,都想朝江瀚问个明白。
虽然刚刚被显微镜震撼了一把,但涉及具体医术,尤其关乎人命,他们必须慎之又慎。
而江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总不能说有神人入梦,传道授业吧?
思来想去,他只好推说早年间出塞时,曾在草原上见识过。
可光靠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,显然无法说服这帮经验老道的太医们。
那黄金家族的末代大汉林丹汗,不就是死在了天花上吗?
要真有此等秘术,他咋不提前用?
江瀚被问得头都大了,只能说此术流传不广,多流行于底层的挤奶奴隶之间,贵族不屑为之,故知之者甚少。
听了这话,众人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。
江瀚生怕露馅,连忙转移起话题:
“相信我,牛痘法更胜一筹。”
“老幼皆宜,禁忌甚少,副作用远低于人痘,而且还无需专人长期照看……”
正说着,一位年轻的太医忍不住插话问道:
“王上,恕臣冒昧。”
“您所说的牛痘,需取自何种牛只?”
江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