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这回,天子差事,岂不功亏一簣?
如此机会,岂不付之东流?
王黼皱眉不止,这可怎么办?这回去还怎么交差?
王黼立马来说:“张相公,这敌人使节之事,万不可轻易做主,还当让我往东京快马去信,请陛下定夺!”
“那是自然……”张孝纯连连点头,只要不干那封关阻拦苏武的傻事,怎么都行!
也是这使节,来得真是及时,及时雨,好像“救了”此时焦头烂额的张孝纯一般……
这要真有什么天子密旨,非要这么干,那才是要了命去。
大同城北,自真有一队女真,百十来人,持有符节,领头的是完顏希尹。
唯有完顏希尹才懂得这些所谓外交礼节,符节这种东西,自是自古中原之礼节……
自也还备好了国书等物……
巧合之事,从来不是巧合,就是因缘际会,人人在谋,都在操作,这世间之事,真说起来,哪一件不是巧合所致?
甚至,若非王黼今日拿这般“傻事”来嚇张孝纯与王稟,这女真使节还真不一定会被张孝纯或者王稟如此轻易请到城池之內……
女真使节自是在入城,但完顏希尹没有进来。
进来之人,名叫韩企先,他本是辽臣,在中京大定府兵败降的金,此时任职的是金国枢密院副都承旨。
此时金国的朝廷系统,其实是比较完备的,只是这个系统,暂时都多是虚名,以军队体系为主。
韩企先带著国书而来,自是来探听个虚实,完顏希尹做了两手准备,先来大同,若是大同不对劲,那就赶紧往西北去。
韩企先持著符节,自就到了王黼与张孝纯、王稟的眼前来,几番言语,递上国书,上表称臣,每年朝拜,每年纳贡,乃至天子有什么喜事丧事,也当派人祝贺或者奔丧,还要在东京常驻使节。
这一套东西,那是真会!
王黼先看,看得只管皱眉。
张孝纯再看,看得大喜:“王相公,汉唐归矣,汉唐復矣!”
王稟也是喜出望外:“大胜大胜,不世之功啊,亦如昔日封狼居胥!”
王黼只管催促一语:“纸笔快来!此事万万不可私自做主!”
他得赶紧往东京写信去,事情著实超出了掌控,赶紧给天子去报!
韩企先自是来说:“从此,我大金,以大宋为宗主,世代友好不战!”
“甚好,甚好甚好!”张孝纯连连点头,他心中之狂喜,丝毫不假,无以復加。
这是一个忠义读书人內心里最大的喜悦,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超越这份感情。
王黼在写信,张孝纯还忍不住去催:“王相公,当快些,王总管,你这就去备快马与人手,最好的马,最好的骑士,快快快!”
王稟自也是激动去办,军將之心,亦然,从此万国来朝,国泰民安!
也是终於把王黼这个傻屌要做的事给止住了。
总不能这样了,还要不准功勋回国吧?
那岂不天下譁然?
赶紧去办!
此时韩企先也意外非常,这事,当真这么顺利?
也不断看向眼前三人模样……
似那张孝纯与王稟,乃忠义之臣,王黼似与苏武为同党,这消息虽然只是小小细节,那也一定要回去认真与完顏希尹稟报清楚。
还好还好,那王黼不是大同与河东之官员,这里的事,自还是张孝纯与王稟说了算。
此事,成也!
还不急,要等书信当真发出去,那才是真成了。
等等……
只待王黼书信写罢,王稟带出去,外面真起快马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