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平仲便也一语来:“只怕京东的军將,都心知肚明了,都知道此番是在从龙!”
“难怪……难怪……鲁將军也去,林將军也去,此时大王自己也率军而去,大王信不过我?”刘正彦,著实有些后之后觉。
也因为刘正彦,其实是一个极为情绪化的人,换句话说,其实是个莽撞人。
刘光世又把话往回说:“大王不是信不过你,是你自己领会不到。”
“你们领会到了,怎么不点你们一起去?”刘正彦反讥一句。
姚平仲却在低头来摇,嘆息连连。
刘正彦便问:“姚总管,这般是好啊还是不好?”
“不知道,某真不知道……”姚平仲嘆息而答。
刘正彦又转头去看刘光世,也问:“你说呢?”
刘光世抬头看了看天,也道:“姚总管不知,我也不知……”
“那你们心中是向著大王呢,还是向著赵官家?”刘正彦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,就是这秉性与脾气,玩不来那些什么心有灵犀。
刘光世与姚平仲两人对视一眼,刘光世反问:“那你呢?心中向著哪里?”
刘正彦顿时嘖嘖去想,只想得片刻,一语答来:“我自向著大王,是天子无德,天下有德者居之,他赵官家的那个什么,不也是这来的吗?行!既是如此,那就这么办,大王若是那个什么了,我等自也好命,岂能不是从龙?啊?军汉们定也好命,大王捨得钱財与咱们,如何不好?”
说完,刘正彦又看刘光世去:“你呢?”
刘光世苦笑:“我早就选了,早选了……”
“嘿,你竟是不与我说!”刘正彦也来气,又看姚平仲:“莫不你早也选过了?”
姚平仲嘆息一语:“大军在此,我又不能独自领兵回家去,选什么选?不选就是选……”
“哦,原道是这般,那他们是不是都这么选过了?”刘正彦心下又鬆快不少,环视大营,那边都看不到尽头。
“聪明的,心知肚明的,还在这里,自就是心中有数,许还有人心中暗自欣喜呢。愚蠢之辈,那自跟著干就是,当兵的,听令行事就行,总错不了!燕王麾下这大军,军心士气,那是万万散不了的……”
是姚平仲如此来说。
“那你为何不喜?”刘正彦问。
“我?唉……按理说我当也喜,我就是喜不起来,也怪得紧,不说了,我自也是个军汉,听令行事总错不了,枢密使相公的令!”
姚平仲心中情感,显然很复杂。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,也知道天子来日不可能还容得他们,却也有自小受到的教育,长辈人的影响,这些年一直为大宋效命效死的情感……
不免也是三种人,姚平仲是复杂,诸般情感上的杂糅。
刘光世是无奈却又期待,他心思里並不复杂,无奈是因为他在这件事上,一直处於被动,期待,那是他知道,事成之后,他与他这老刘家,这回真是要跃进一大步了,不知多少代子孙的富贵。
刘正彦,显然简单,有一点点后知后觉的不快,但更多还是高兴激动欣喜期待,且不说报恩之类,干就是了,干了之后,那自是好处大大的有。
却说吴用那边,时不时也有一两个军將去寻吴用,来来去去,也没几句话,便是许多人满心欢喜而去。
又来一个是呼延灼,他真是惴惴不安寻到了吴用。
见过之后,先不说话,只在吴用身边嘆息。
吴用笑著说道:“呼延將军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知,我都知……”呼延灼点著头。
“那呼延將军何必如此?”吴用又问,却也直接说:“莫不是因为先祖之名声所累?呼延將军先祖,乃开国之功臣,自是不比一般。”
呼延灼看向吴用,深吸一口气,自是点头了。
吴用继续说:“要我说啊,天子失德,失了军心,所以至此。也说民心,汴京城里,百多万民,若是民心在赵,岂能还有此时之事?乃至士大夫们,如今皆在军中,此何也?不必多言,所谓天下有德者居之,而今有德之人,还有哪个?呼延將军心知肚明,也说呼延將军先祖乃是开国功臣,岂不知而今,呼延將军自己,岂能不也是开国將帅?如此荣耀,光宗耀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