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愿为广西之將,最好六品之上,得钱十万贯……”杨再兴对答如流。
“是赵构吗?”苏武面无表情,还问。
“正是!”杨再兴又把布包扬了扬,心中陡然也紧,怎不见这苏武兴奋模样?
按理说,苏武只要一听到是赵构人头,定会喜出望外才是……
却听苏武陡然一言:“某说这布包里,就不是赵构……”
杨再兴心中莫名一慌,一语来说:“陛下明鑑,正是那旧宋赵家九子赵构,若无赵构人头,罪民岂能大胆来此?”
“那你就打开看看吧……”苏武心知肚明,杨再兴若是这么一个首鼠两端之辈,何以能青史留名?
何以还能百数之兵与万数金军死战不退?
何以能一个身躯里烧出两升的箭头来?
杨再兴要用名声与人格,换一场富贵,这笑话,真是天下奇闻!
只看杨再兴脚步往前来,还有话语:“陛下若是当真不信,只管亲眼看看此头是不是那赵构……”
自有那左右军汉去拦,一语呵斥:“放肆!”
杨再兴脚步一止,却说一语:“听闻陛下乃是当世第一英雄豪杰,我杨再兴乃草莽江湖出身,所以仰慕,才有今日之事,莫不是天下传言有假?”
杨再兴这点话语,在苏武看来,其实破绽百出,他把朝堂事与江湖事,想在一处去,他把苏武与曹成之辈的江湖巨擘想为一类人……
苏武却在浅笑:“杨再兴,你可知某为何篤定这布包里不是赵构?”
杨再兴的心里,早已在打鼓,甚至下意识左右去看,看的是周边环境,甚至也想……若是实在不成,那就只能硬来了……
但口中也有话语:“陛下若不是那英雄豪杰之辈,是个戚戚小人而已,那我杨再兴,今日可死当场!为英雄事,百死无悔,为小人事,无顏见人!”
还是这一套……
其实也有点用,比如武松,气怒就起,几步下场:“你这廝算个什么东西?天下事,容得你评?我家哥哥何等豪杰,不在你口,天下人共睹,拿来!”
武松已然伸手,要那布包!
杨再兴只把那布包往腰间一系,那是打死不给,只管也横眼去看武松,只有咬牙一语:“以多欺少?今日我死在这里,你自就取去了!”
或许,杨再兴也觉得兴许苏武是在试探他……
武松回头去看哥哥,苏武便是身形往后一仰,有话语:“此辈忠义,不必打杀,留条命送到汴京去,他既然如此忠义,便让他去给提举书画院赵卿做个护卫就是……”
苏武说得认真,杨再兴心中就凉,他著实不知自己哪里露馅了,按理说,万万没有露馅的可能,连布包里的人头都还没看,怎么就会露馅?
再怎么有怀疑,至少也要看一眼布包之內到底是不是赵构才是……
何以就能如此篤定布包里就一定不是赵构?
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
杨再兴如何也想不明白,莫不还是试探?这苏武如此多疑,所以一直试探?
但看那苏武的模样,已然不像是试探了……
却看眼前一个巨汉,已然走到面前,手脚摆开一语就来:“你说什么人多欺负人少,若是在战阵之上,我自不理会你。但在这里,你一人而来,著实胆气不凡,江湖之上,必是豪杰,我却理会你一二,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京东武松是也!来吧!”
武松把手掌摊平在前,四根手指稍稍往上一弯,其实这动作,並不尊重人。
便是天下豪杰,一双拳脚,武松从来没有几人看得入眼,今日衙堂之內两人赌斗,就已经是把人看重几分了,换个旁人来,早就乱刀砍死。
只听武松之名,杨再兴心下一沉,別的不说,武松大名如今那是天下闻名,便是大燕皇帝陛下麾下,天下第一驍勇!
这种名声,定不可能是浪得虚名,便看武松这身板子,就不可小覷。
但杨再兴知道,今日若是不过武松这一关,那是万万不可能杀得了苏武的……
那自就来,杨再兴这辈子,自从长成半大小子之后,与人单斗,从无敌手!
今日岂能不战?
“武大將军,得罪了!也好教你知晓,我杨再兴也不比你差!”这是杨再兴內心实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