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漪儿怎么来了?二爹爹不碍事的,只是有些累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兰时漪摇头,从小到大,她就从未见过二爹爹生病。
如今头一回生病,就憔悴成这样,她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二爹爹,怎么会这样,今天拜堂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?”她问。
小翠站在兰时漪身后,装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,背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:“都怪那些爱嚼舌根的乔家男人!不然,太爷怎么会生病!”
“乔家男人?和乔家有什么关系?”兰时漪转头看着小翠。
小翠解释道:“今日您和姑爷拜堂的时候,太爷出于重视,特意挑了一件无论成色、质地、绣工、花样都是顶级的绛红色衣裳出席。”
“太爷是长辈,是要接受新姑爷叩拜的,衣裳自然是越隆重越好,才能显得他重视这场婚礼,小姐,您说小翠说的对吗?”
兰时漪想了想,觉得没错。
毕竟是婚礼,没到底长辈要穿得寒酸朴素。
一来显得兰家落魄了。二来也显得二爹爹瞧不上新姑爷,连一身新衣服都懒得准备。
“二爹爹今日那身衣裳极好看,可这跟他生病有什么关系?”
小翠委屈道:“就是因为太爷今天这一身太好看了,所以才惹得乔家那群送亲的男人们不满。”
兰时漪不明白:“这有什么好不满的?”
“因为他们说,说太爷在大喜的日子,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好,非要穿红色的,虽然是绛红色,不是新郎的正红色,但归根究底都是红色,这是故意在抢新郎的风头”
“刚才酒席上,乔家的那群男人们一直在这样说,太爷为了不打扰您的婚礼,一直忍着没与他们争执,但一回来就气得病倒了!”
“他们乔家也太欺负人了!”小翠红着眼眶。
“小翠,别说了!咳咳咳!”裴玉贤抬起颤抖地手试图制止,但整个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他不得不捂着胸口,眉头死死地蹙着,脸色惨白一片,痛苦不堪。
“二爹爹。”兰时漪立马将他扶着坐了起来。
她用自己的身体当做靠背,让‘二爹爹’靠在自己身上,掌心不住地在他的胸膛上上下轻抚,替他顺气。
“二爹爹别生气,当心身子。”兰时漪不断揉着他的胸口,着急地看向小翠:“药还没熬好吗?快去催催!”
“是,我这就去药,还不忘顺便把门关上。
无力地枕在她的肩头,苍白的脸颊仿佛一块洁净的冰,隔着衣裳紧紧的贴着她,汲温。
每一次薄弱的呼吸,都肌肤上,一蓬蓬的,濡湿的香气,无声地
兰时漪脸颊微红,她方才饮了很多酒,正是最敏感的时候。
但她不敢旎念头。
因此,她合了合眼眸,在脑中一遍遍勾勒出新婚郎君乔醉枝,清艳动人的模样。
霎时间,她心底如春潮般浮动的涟漪平静下来。
“二爹爹,好些了吗?”她柔声问,掌心依旧轻轻地顺着他的胸口。
一下一下,恰如柳枝拂过温暖的水波。
‘二爹爹’胸口的温热,传递在她的掌心。
偶尔,她的指腹会在无意间滑过他的锁骨,肌肤的触感细腻而紧实,就好像一块颤巍巍晃荡荡的羊奶凝脂。
“有漪儿替我顺气,好多了。”裴玉贤喉咙上下滑动。
“那就好,一会儿小翠把药端来,女儿服侍您把药喝了。”兰时漪说道。
可下一秒,她感觉自己肩上重量一轻,二爹爹竟然将她推开了。
他钻进了被子里,背对着他,语气闷闷的:“这里有小翠伺候我就行了,春宵一刻值千金,漪儿不必在这里守着我,你走吧!对了,架子上的那件绛红色衣裳,你拿出去把它剪了吧,省得女婿看了心里膈应。”
“二爹爹?”兰时漪微微惊讶,她知道,二爹爹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了。
其实她也知道,这段日子二爹爹实在是太委屈。
他是小侍出身,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被别人看得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