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所有你觉得好的东西,我就会喜欢,就会想要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这么多年,我很感激你的付出,可我也希望你能听一听我说话。”
“我已经长大了,我想要什么,不要什么,我自己很清楚。”
这些话和那句出柜的话一样,迟了很多年。
说出来很痛,舒望不知道为什么与血脉相连的至亲坦诚沟通会这么痛,可她还是觉得,幸好都说出来了。
下一次
-
辞职申请提交了,工作逐步交接着,这段时间里,舒望除了见到了梁思,还见到了她爸舒长亭。
舒长亭正坐在客厅沙发,向周围看了几眼,问舒望,“唐逸枫呢,她人哪儿去了?”
就在这里,同一个问题,她妈张静月问过,梁思问过,现在舒长亭又问了。
舒望这次没有再回答,一遍一遍复数那个回答,像是在拨动破损的神经,她说不出口。
她的沉默让舒长亭一时无语,出柜挺大个事儿,既然她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,为什么让自己女儿一个人面对。
作为自己学生,舒长亭挺喜欢唐逸枫的,有才气有灵气,可要是当作女儿的交往对象,他又觉得不是滋味起来。
他语气里带了点不满,“你到底喜欢她什么?”
舒望没有先回答,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,坐到舒长亭对面,自己一杯,也给她爸一杯。
她喜欢唐逸枫什么呢?
真要说起来,还有些不知从何开口,或许爱总带些莫名其妙吧。
“我喜欢她谈起理想时候的样子,喜欢看她坐在那写东西,跟我谈论写出来的大纲和句子……我不在乎她写得好还是不好,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我看着就会觉得开心。”
“也许我就是个没有什么理想和梦想的人,所以看她有,就很羡慕。”
她回忆着,一字一句说得很慢。
“我喜欢她吃到美食时候的样子,喜欢看她那种无所谓的笑。”
“我也喜欢她哄我、宠我、包容我为数不多的小脾气,我所有的情感需求都能在她那里得到及时、妥帖,甚至是超乎意料的回应。”
她想到什么,浅浅笑了一下,很短促地一声,“我说我不喜欢吃茄子,那么多年,饭桌上真就没出现过一次茄子。”
她爱她什么呢,太多了,爱她内里的洒脱不羁,也爱她行为上的克己体贴,如果让她总结,她只能说——
“她只需要以她自己独立的人格存在着,我就很喜欢。”
舒望很不习惯说这些,对着唐逸枫她说不出口,此时对着她爸也有些不好意思,说完就泯了一小口水,两只手握着杯子。
比起上次和她妈的交谈,面对她爸她更能心平气和,说不清为什么,也许是因为舒长亭在家里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,也许是因为,他作为父亲在这个家里,游离又疏远,像个不熟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