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京没搭理她,胳膊肘继续撑着床,头疼,腿疼,胳膊疼,所以他的动作极慢,身子晃晃悠悠,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。沈佩佩放下手机,过去按住他的肩膀,“你想干什么,你跟我说,我帮你。”他一只手缠着纱布,另一手打着点滴,腿还吊着,根本不能动。罗京身上哪哪都疼,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眼花,被她碰下肩膀就无力地倒在床上,闭着眼缓过来劲后,撩着眼皮看她。“卫生间。”沈佩佩一顿,好像从昨晚到现在他确实没上。“你等着!”片刻后,沈佩佩把饮料一口气闷了,拿着瓶子走进。罗京盯着沈佩佩手上的东西,脖颈上的额青筋翻起。“你把这鬼东西拿走,我不需要!”沈佩佩站着没动,“医生不让你乱动,你不能下床,你不是着急吗?”“老子就是憋死,也不用这玩意。”罗京绷着脸拒绝,顺便教训她,“你一个小姑娘,你不害臊?”沈佩佩低头看看手里被罗京万分嫌弃的脉动瓶子,叹了口气。害臊啊,但是她有什么办法,人是因为她住进来的,她总不能让他被尿憋死吧。沈佩佩:“嫌小?不应该呀?”她没拿矿泉水瓶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。她灵光一闪,护士刚才好像说护士站那边有尿壶。对,有尿壶。沈佩佩把饮料瓶一扔,快速跑出去,几秒后手里拎着一个尿壶进来了。这次她没等罗京再拒绝,闭上眼,另一只手直接掀开他的被子,拿着尿壶的手往前一凑罗京闷哼一声,咬牙忍耐。沈佩佩刚才把尿壶怼过去的时候,好像是撞到什么软软的东西。在结合罗京的痛苦面具。撞到哪里她已经脑补出来了。也怪她,没经验。她又尴尬又愧疚。但这种事越点破越尴尬,她干脆闭上眼,把头转朝查一边。等半天都没动静,急了,“你快点,我手酸,在撞到哪里我可不负责。”沈佩佩越想稳住自己手,就越撞得厉害。罗京生无可恋地盯着她颤颤巍巍的手。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男人的最痛。半晌咬牙吼了一声,“你去叫护士来。”沈佩佩回过头,“你快点吧,别一点小事还去麻烦人家医生,别我一来一回,你尿裤子上了。”罗京汗颜。尿裤子,他的一世英名就真毁了。他屈服了,因为确实快憋不住了。从昨晚到今早已经输了六七瓶液体。在憋下去,马上就要炸了。该死的凌子胥,十一点多的时候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,消息都发了上百条,现在都快一点了,人影都没见。他在这快要绝嗣了,那狠心第二日男人就知道哄媳妇,重色轻友的家伙,有媳妇了不起啊,有本事永远别过来。他要跟他绝交,必须绝交!罗京生无可恋地把头重重砸在枕头上。一秒。两秒。三秒。实在撑不住了。沈佩佩感觉到手里的尿壶有了轻微震颤。然后就是潺潺水声。这个声音,在安静的病房里像安放了扩音器一样。她悄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制造声音的罗京。只见他红头胀脸地闭着眼睛,两腮咬得硬邦邦。跟那个初见时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,完全不沾边。沈佩佩听到水声停了,也跟着松了一口气。慌乱的转身。正对上四目相对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在同时往下看。两人瞬间石化了。天菩萨。她真的不是故意的,她不知道,他的步骤还没走完。病房的气氛瞬间尴尬到抠脚趾。沈佩佩提了一口气,故作镇定道,“我先去处理这个,你自己处理自己。”她仓皇而逃,跑进卫生间。关上门的瞬间,听到了罗京在砸床的闷响声。她是再也没办法直视他了。从卫生间出来,直接去了走廊。楚峦姒跟着凌子胥走近,一眼就瞧见坐在长椅上抓耳挠腮,满脸通红的沈佩佩。“佩佩?”沈佩佩听到声音抬头,如遇救星,跑过去拉着楚峦姒就跑。“我午饭还没吃,你陪我去!”楚峦姒看了一眼凌子胥,“好!”凌子胥推门进去,楚峦姒跟着沈佩佩下楼。在医院附近的餐馆里,沈佩佩点了盖浇饭,和两杯冷饮。吧台里忽然传来一阵魔性的流水声。听得她后背一挺,老脸一热。“怎么了?见鬼了?”楚峦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并没有看到什么能让她做出这副样子的事或者人。沈佩佩长叹了一声,语无伦次地讲述着刚才社死的事。“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当时听到没声音了,就松了口气,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就转身了抽壶了,谁知道他还要抖三抖,都抖在裤子上了。”她到现在脑子还是乱的,时不时就会冒出那组动态画面,越想忘记越深刻,挥之不去。尴尬死!尴尬得要老命!楚峦姒也觉得尴尬,以后看见罗京,不能直面了,但还是安慰她,“没事,罗京应该比你更尴尬,他现在应该牙齿都要咬碎了。”见沈佩佩还是羞愤,楚峦姒直接转移话题。“所以,你昨晚跟罗京发生了什么,都上医院来了?”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柠檬红茶上来。黄色的,在结合刚才的流水声。沈佩佩用吸管搅动了几下,实在下不去口,推到了一边。开始讲述昨晚的奇葩经历。昨晚罗京开车,先把倪有雪送回家。到倪有雪家的时候,倪有雪说她不敢一个人上去,罗京犹豫几秒还是下车,把人送上去了。她当时没下车,看着罗京把倪有雪送上楼,心里很难受。她有感情洁癖,这样跟茶女纠缠不清的男人,她才不要。而且他明明知道倪有雪在他身上耍小心思,还不拒绝。可见拎不清。她在车里等了十分钟,罗京还没下来。她降下车窗,想吹吹风。这就这时,听见了楼上的哭声。仔细一听,好像是倪有雪的声音。两人吵架了。几分钟后罗京绷着脸上车。:()婚情刺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