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——”
一个无声的口型,一个简单的手势。却像一把最沉重的巨锤,彻底击碎了长离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幻想。
做完这个手势,坎特蕾拉便放下了手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她迈开优雅的步伐,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而冷酷的节拍,与长离那颗正在下沉的心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她与长离错身而过,那带着毒花与幽香的裙摆,轻轻地、擦过了长离的身体,像一个温柔的、却又致命的告别。
‘剩下的,就交给你自己了,我亲爱的挚友。有时候,看清楚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……欲望,并不是一件坏事。虽然这个过程,可能……有点刺激。’
坎特蕾拉在心里轻笑一声。
她决定不再打扰这位正在经历“自我认知重建”的令尹参事大人了。
这种微妙的气氛和烂摊子,还是让她自己处理比较好。
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——回到客房,好好休息,然后,明天去见一见那个据说已经回到今州的、有趣的“变数”。
她保持着完美的、无可挑剔的仪态,走出了这间充满了混乱气息的殿堂,身影消失在了通往客房的、幽深的走廊尽头。
然而,没有人知道。
就在她那优雅华美的、如同夜色般深邃的长裙之下,在她那双修长笔直的大腿之间,那片最私密、最隐秘的领域,她那条黑色的、蕾丝质地的贴身底裤,早已被一片滚烫的、黏腻的爱液,浸染得湿透,甚至比长离的,还要狼狈不堪。
那片湿滑的布料,正紧紧地、贴着她腿心最娇嫩的肌肤,随着她优雅的步伐,来回地、轻轻地摩擦着。
每一次摩擦,都像是在撩拨一簇还未完全熄灭的、淫靡的火苗,让她的小腹深处,传来一阵阵挥之不去的、酥麻的空虚感。
是的,在刚才那场由她亲手导演的、旁观的幻境中,当她“看”到那个不可一世、永远端庄自持的挚友,被那个粗鲁的男人压在身下,被顶得泪眼朦胧、娇喘连连,被玩弄到彻底抛弃理智、高潮失禁……当她看到长离那副被欲望彻底征服的、堕落的、淫荡的模样时,一股强烈的、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、属于旁观者的兴奋,也同样席卷了她。
只是,与长离不同。
她,是坎特蕾拉·翡萨烈。
是那个早就见惯了人心最黑暗、最肮脏一面的翡萨烈家主。
她可以轻易地,将这股滔天的淫靡浪潮,死死地、压制在自己那副完美的、无懈可击的假面之下,不流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。
她的步伐,没有一丝紊乱;她的呼吸,没有一丝急促;她的脸上,甚至还能挂着那副从容而玩味的、属于胜利者的笑容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此刻,她有多么需要回到自己的房间,去平复这具同样背叛了她的、正在叫嚣着渴望的身体。
坎特蕾拉的身影,彻底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。
她那句看似体贴的话语,和那个心照不宣的手势,像两把淬了毒的钥匙,强行撬开了长离一直以来紧锁的心房,让她不得不直视里面那片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黑暗而泥泞的沼泽。
巨大的羞耻感,依旧像潮水般冲刷着她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腿心那片湿透的布料,是如何黏腻地贴着她的皮肤,那上面,还残留着她在幻觉中,因为那虚假的、却又无比真实的快感,而高潮时留下的痕迹。
身体的记忆,是如此的鲜明,如此的……下贱。
然而,在这片羞耻的废墟之上,一种全新的、冰冷的、如同淬火精钢般的意识,开始缓缓地、升腾起来。
她明白了。
她终于明白了坎特蕾拉的苦心。
那场幻毒,不仅仅是为了制服这个卑劣的窃贼,更是为了让她——长离——也一同入梦。
坎特蕾拉,用她最擅长的、最残忍的方式,为她做了一场最彻底的沙盘推演。
幻境中发生的一切,就是如果没有这提前的布置,今晚注定会发生的一切。
甚至,会更加不堪。
那场幻觉,是一面镜子。
一面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内心最深处、最脆弱之处的魔镜。
从边庭那个丑陋男人的猥亵,到她自己压抑不住的、关于被侵犯的幻想,再到今晚这场差一点就成真的强暴……一条清晰的、通往毁灭的线索,就这样血淋淋地摆在了她的面前。
她的骄傲,她的自持,她在无数个日夜里用理智和责任构筑起的坚固壁垒,原来,是如此的不堪一击。
原来,在她的内心深处,竟然也潜藏着如此轻易就能被点燃的、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……欲望。
那欲望,就是她的弱点,是敌人可以用来摧毁她的、最致命的突破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