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监正要再劝,萧延摆了摆手:“罢了,她不识字。”
没人再出声。
折画一边研磨,一边往萧延手的方向瞄,她看的是摺子上的字,和萧延的回覆。
不得不说,太子比那个晏王好搞定多了,轻易就把心放在她身上,她这些日跟在太子身边,往四皇子府传了不少消息。
萧南如今宠莲莲,若不是她一家老小都萧南手里,她觉得就这样跟著太子也不错。
萧晏辞睡著了,苏年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鬆,许是刚才喝了酒,她觉得有些口渴。
把萧晏辞圈著的手挪开,她轻手轻脚下榻,將床帐掀开一条缝,走了出去。
她不是第一次来他臥房,方才没注意,现在一打量才发现,除了床帐,別的地方也有细微改动。
比如墙角处的那方矮柜,是之前没有的。
矮柜没有上锁,她心中一动,走了过去,殊不知她刚起身,身后的萧晏辞已然睁开眼,眸底一片清明,毫无睡意。
帐外亮堂,微弱的光线过过床帐,足够他看见外面的景象。
他平静地看著少女走向矮柜,手搭在柜门的把手上。
苏年年浑然不知,手搭在上面时,忽然想起萧晏辞因布防图失窃,看著她的古怪眼神,略有犹豫地缩了缩手。
不过片刻,她报復性地拉开柜门。
锁都没有,光明正大摆在这里,想来不是什么机密。
况且她觉得,就算是机密,萧晏辞也不会拿她怎么样。
矮柜打开,没有她想像中的布防图和信件,而是满满一柜用细绳扎起的画卷。
压在下面的画卷有些已经发黄,看上去有些年头了。
苏年年疑竇丛生,从中间轻轻抽出一卷展开,看见上面的人,手猛地一颤。
画上是一个身穿杏色衣裙的少女,头上扎著两个可爱的小揪揪,一手叉腰,另一手伸出食指平举在空中,像是在斥责什么人,脸上表情凶巴巴的。
苏年年紧抿著唇,又抽出一卷上方的新画。
少女一袭火红衣裙,身后披著一件纯黑色的披风,站在雪中,鬢边髮丝飞扬,眸乌黑明亮。
是她。
全都是她。
从几岁,到十几岁。画工精湛,每一笔都极传神,倾注的情感几乎要溢出来。
她心口发紧,有些喘不上气。
前世抄晏王府,从他屋子里搜出的就是这些画吧?
怪不得他们说她一早就与晏王有染……原来他那么早的时候就在画她。
苏年年垂眸,苦涩地扯了扯唇。
那么早,就喜欢她了吗?
胸腔中情绪翻涌,她努力放轻动作,不打扰帐內睡著的人。
她手再次探进柜中,发现最上面一卷画卷与其他不同——別的画卷上缠著的是细绳,这卷却是一节红色的绸缎,打著精致的蝴蝶结。
她取出来掂了掂,画卷触感特別,跟其余相比,好像更厚实。
她抿抿唇,拉开蝴蝶结一角。
画卷徐徐展开,看见画上情形,苏年年脸猛然涨红,手上一拋,不自觉跌坐地上。
“画得如何?”
男人愉悦的声音响起,苏年年心一颤,僵著脊背没敢回头,闭眼猛吸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