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,那赫敏壮起胆来与哈利相邀。这一问,倒比念那“伏地魔”一名还费些气力。
她唯恐哈利拒了,忙又接口道:“当然了,如果你有心仪的舞伴,当我没说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的话,我倒是很愿意……做。。。
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办公室的彩绘玻璃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放下手中那支沾着墨渍的羽毛笔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。昨夜批改完最后一批“倾听日”反思报告后,我竟在桌前睡着了,梦里全是孩子们低语的声音??有的颤抖,有的哽咽,有的带着久违的笑意。
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,那是通往黑湖的小径上新设的“静音风铃”,由卢娜设计,用的是从挪威运来的共鸣水晶碎片。每当有人走过而不施咒语、不喧哗,它便会轻轻震颤,发出如水滴落潭般的声响。此刻,阿不思正牵着莉莉的手从铃下经过,两人捂着嘴偷笑,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。
我站起身,走到墙边,凝视着那两封信。
一封是艾拉写给全体缄默之匣幸存者的公开信,字迹潦草却坚定:“我不再害怕说出父亲的名字。他犯过错,但我不是他的罪。”另一封,则是那块黑曜石下的纸条??“过去的你”的留言。它们并列贴在橡木板上,像两座灯塔,照亮了这些年我走过的暗巷。
门外忽然响起轻微的敲击声。
“进来。”我说。
门缓缓推开,丹尼斯?克里维探进头来,手里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。“波特教授……您有空吗?”
“当然。”我指了指椅子,“坐吧。”
他坐下时动作拘谨,眼神飘忽,像是怕自己说错什么。可我知道,这正是改变开始的模样??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,而是某个曾经缩在角落的孩子,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光。
“上周……我和马尔福第二次见面了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们去了霍格莫德,坐在猪头酒吧最里面的桌子。没有魔法屏障,也没有监督员。就我们两个。”
我点点头,没打断。
“他跟我说了些事。”丹尼斯深吸一口气,“关于纳西莎。她说过一句话,一直压在他心上??‘如果你敢背叛家族,我就当没生过你。’”
我心头一紧。
“可那天,他哭了。他说他恨她这么说,可他又怕她真的会这么做。”丹尼斯抬起头,眼里泛着泪光,“然后他问我:‘你觉得我还来得及做个好人吗?’”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这个问题太重,也太熟。它曾盘旋在我少年时代的每一个夜晚,缠绕在尖叫棚屋的阴影里,在德思礼家楼梯下的缝隙中,在伏地魔冷笑的回音里。
“你怎么回应的?”我轻声问。
“我说……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。但我愿意相信你想成为那样的人。’”
我笑了,眼角微湿。
这就是倾听的力量。它不急于审判,也不急于救赎。它只是允许一个人,在不必伪装的前提下,袒露自己的裂痕。
“你知道吗?”我望着窗外真言草地的方向,“当年我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。那时我以为,只有做了足够多的好事,才能配得上‘哈利?波特’这个名字。后来我才明白,真正的善良,是从承认自己不够好开始的。”
丹尼斯怔住了,仿佛第一次听见成年人说出这样的软弱。
“所以,谢谢你去见他。”我继续道,“不是为了原谅,也不是为了和解。而是为了让两个被困在过去的人,有机会看见彼此的真实。”
他沉默良久,最终将那张羊皮纸放在桌上。“这是我写的……给哥哥的信。我一直没敢寄出去。现在我想把它读给他听,就在静语谷。”
我接过信,指尖触到纸面那一瞬间,竟感到一丝温热??那是情感的余温,是压抑多年后终于被释放的灵魂震颤。
“去吧。”我说,“带上终音玉留下的那片光。”
他点头离开,背影挺直了些,像一棵终于破土而出的树。
午后,我前往图书馆查阅一本古籍《无声誓约与心灵共振》,准备下周给六年级讲授“非语言沟通的魔法本质”。刚踏入拱门,便看见赫敏坐在老位置上,面前堆满了卷轴和羊皮纸,眉头微蹙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??那是她陷入难题时的习惯。
“还在查那个案子?”我轻声问。
她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后的清明。“嗯。爱尔兰那边有个巫师家庭,三代人都患有‘失语症魔咒’,但他们从未接触过黑魔法。麻瓜医学称其为‘选择性缄默’,可魔法检测显示,他们的喉轮明明完好无损。”
我坐下,翻看她整理的资料。病例描述惊人相似:孩子在五至八岁间突然停止说话,不是因为恐惧或创伤,而是一种近乎冥想般的沉默。他们用绘画、手势、眼神交流,甚至能通过梦境传递信息。
“你觉得……和静聆兰有关?”我问。
“不止。”赫敏压低声音,“我在一本被禁的梅林秘典残页上发现一段记载:‘当世界喧嚣至极,大地将孕育静音之种,唤醒沉睡的共感血脉。’”
我心头一震。
“你认为,这是一种进化?”
“或许。”她盯着我,“就像你说的,言语的尽头,是爱的开始。也许人类正在学会另一种方式连接彼此??不是靠声音,而是靠存在本身。”
我们相视无言,却都明白了对方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