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遗琅惊讶地抬头,薛焯分明脸上还有笑容,眼神却冷了几分,他只简单道:“我没想过要和他睡觉。”
薛焯不意外这个答案:“是他给你下药的吧?难怪大夫说他身上有撕裂伤,我猜就是他下药没个轻重,结果你们搞得血淋淋的,我说呢,如意你也不是那么粗鲁的人,怎么偏就对他下了狠手。”
薛焯回淮阴郡时自然也没忘记把薛平津带回去,但最近薛平津醒来后得知崔遗琅连夜丢下自己跑了,勃然大怒,在找人算账的路上,他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,直接囫囵个从台阶上摔了一跤,不仅头撞破了,屁股上的伤还裂开了,疼得他至今没下得来床,所以才没来打扰他们的二人生活。
但这并不妨碍他躺在床上怒锤床板,大吼让哥哥不准吃独食。
崔遗琅忍不住问道:“薛平津呢?他的伤还好吗?”
薛焯回道:“听大夫说他屁股上的伤挺严重的。不过也是他活该,你也觉得他很讨嫌是吧?要不他是我亲弟弟,我都嫌弃他。你这么关心他,难道是因为被他的脸给迷惑住了,原来你也是个小色鬼呢。”
“我才没有!”
“好啦好啦,我也没在意,摩诃脸蛋确实讨人喜欢,我又不会说什么,以后我们三个过日子也行。”
“我没有同意和你们两个生活。”
薛焯不再谈这个话题:“哎,热汤和点心来了,有你最喜欢的糖蒸酥酪。”
侍女们端上几盅点心和,薛焯亲手为崔遗琅盛了一碗:“行了,我也不戏弄你了,你坐在我旁边,我们俩一块吃。”
刚才打打闹闹那么久,崔遗琅也没吃什么东西,此时也感觉有点饿了,边坐下来,两人一起用午膳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崔遗琅喝完汤后身体忽然变得懒洋洋,眼皮也不由地开始打架,自从在这兄弟俩手上接连吃亏后,他就格外关注自己身体情况,好在他们的午膳都是有侍女试菜后才端上桌的,他这才放心下来。
可千防万防,他可能还是中招了,他扔掉汤勺,咬牙切齿地抓住薛焯的衣领:“你是不是在饭菜里加了东西?你们兄弟俩真卑鄙。”
薛焯四两拨千斤地拨开他的手,低头亲亲他的手指,笑道:“这次我可没有下药,是你泛春困了,一直以来你都精神紧绷,难得这样松懈下来,俗话说,饱暖思淫欲,吃饱了那不就开始犯困了?不如你跟我去卧房睡个午觉?”
其实他也没有说实话,午膳里的那道猪心汤里加了一点酸枣仁,能够养心安神,改善心悸多梦的症状。
崔遗琅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,他心思重,又身负大将军的重担,加上和姜绍感情不顺,总是觉浅,薛焯也是敏感地发现这一点,所以才让厨房准备一些调理睡眠的汤水。
“你很辛苦吧?”
薛焯突然这样说道,口吻中有种说不出的疼惜。
看到他充满怜惜的眼神,崔遗琅别过脸,轻声道:“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明白。”
薛焯笑了笑,不再多话:“好了好了,你现在是我的人质,我命令你不许再东想西想。吃饱了吗?吃饱了就和我去睡午觉。”
言罢,薛焯直接起身把崔遗琅抱起来,走出门外。
“睡午觉怎么去外面?卧房不是在屋里吗?”
“在卧房睡有什么意思,咋们去个好地方。”
薛焯径直把他带到后花苑,只见草坪上搭了个不大不小的帐篷,两个人睡刚刚好。
他把崔遗琅抱进去,两人并排躺在这个刚搭好的小帐篷里,身下的棉垫很厚实很软和,一点也感受不到扎人的草茬,帐篷又正好挡住刺眼的日光,天气并不十分热,躺在里面睡午觉正好。
薛焯一钻进去后就把崔遗琅拉近自己的怀里,闭上眼:“行了,我们睡午觉吧。”
崔遗琅刚想下意识地挣扎,但看到薛焯的脸,不知为何竟鬼迷心窍地停下动作。
他轻咬下唇,感觉心里乱成一团麻,其实在见到薛焯之前,他一直认为薛焯肯定会恨他,讨厌他,把他带回只是想折磨他。
明明已经做好被讨厌的准备,但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,这让崔遗琅惊讶的同时,内心竟然也有点欣喜?
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,赶忙闭上眼,再也不敢胡思乱想,生怕脑海里会蹦出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念头。
崔遗琅不知道的是,在他彻底睡着后,薛焯睁开眼,神色莫名地看着怀里的少年,眼神中有种很吓人的光芒。
良久后,他轻笑一声,在少年额头印下一个轻吻:“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再失望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