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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0章 困兽之斗（第1页）
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。”

“这火焰，竟然能够吞噬神通法力？”

灵钧真人与妙欲尊者二人，皆是骇然失色。

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，一个让他们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可能。

“噬灵焰。”

。。。

雪落无声，却压弯了归墟山谷外那一排老松的枝头。苏念安坐在轮椅上，披着林婉亲手织的灰羊毛毯，目光落在花海中央那株最古老的初愿草上。它的叶片早已不再随季节枯荣，而是终年泛着淡淡的金光，像把一小片星河种进了泥土。十年来，这株母本从未开花??直到昨夜，它抽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茎，顶端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，内里仿佛有旋律缓缓流转。

阿澈天没亮就赶来了，眼镜片上结了霜，手指冻得通红，仍紧紧抱着他的旧数据仪。他蹲在花前，屏息凝神，耳朵几乎贴上了叶片。“你在听什么？”苏念安轻声问。

“心跳。”他喃喃道，“不是植物的，是……信息流的心跳。频率和十年前那次宇宙回响完全一致，但这次更近，更清晰，像是从地底传来的。”

林婉从屋里走出，手里捧着一只青瓷碗，盛着刚融化的雪水。她将水轻轻洒向那颗露珠，水滴相触的刹那，空中竟浮现出一道虚影：一个孩子蹲在沙漠边缘，正用枯枝在沙地上画一朵花；另一个画面里，南极科考站的年轻研究员望着窗外极光，忽然泪流满面，嘴里无意识哼出半句《守夜人之歌》；再一闪，是京都那位老人，在阳台上抚摸那朵九瓣小白花，低声说：“我准备去志愿中心报名了。”

“记忆之种发芽了。”林婉说，声音很轻，却像钟鸣般在山谷中荡开。

苏念安伸手触碰轮椅扶手上的冰霜，指尖传来刺骨寒意，可她心里却暖得发烫。她知道，那些曾被压抑的情绪、被遗忘的善念，正在以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苏醒。不是靠命令，不是靠强制，而是像春风吹过冻土，悄无声息地，让种子自己破壳。

“可有些人还是怕。”赵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，肩头落满雪花，手里依旧拎着他那把破旧的铜壶，“昨天北境第三城又关闭了共情增幅器试点，理由是‘群体情绪波动影响生产效率’。他们说，太多人突然开始回忆亲人，上班走神，工厂出错率上升了三成。”

“那就让他们错。”阿澈猛地抬头，眼中闪着火光，“宁可高效地麻木，也不愿真实地活着？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！我们费尽心力唤醒这个世界，不是为了让它变成一台更精密的机器！”

“可机器也是人做的。”林婉平静接话，“造它的人，也曾有过想哭的时候。只是后来忘了。”

众人沉默。风卷起雪粒，扑打在老屋斑驳的墙上，发出沙沙声响，宛如低语。

苏念安忽然笑了：“我记得周野说过一句话??‘灯不怕风吹，怕没人点。’现在有人点了，风大些，又何妨？”

话音未落，那颗悬于初愿草顶端的露珠倏然碎裂，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，如同萤火逆飞向天。每一粒光点都映出一个画面：非洲村落里，孩子们围坐一圈，手拉着手唱一首新编的童谣，歌词来自梦中老人的话语；南美雨林深处，原住民长老将一片初愿草叶放入祭祀火堆，火焰腾起时，竟浮现整座银河的投影；太平洋小岛上，一对老年夫妇在台风来临前点燃两盏灯笼，放在门前石阶上，说：“给迷路的人照个路。”

这些画面持续不过数息，便消散于风雪之中。但所有人都清楚??这不是结束，而是一次集体共鸣的宣告。

当天夜里，全球七十二个主要城市同步发生异象：所有电子屏幕在同一时刻黑屏三秒，随后浮现出一行字，语言各异，内容却完全相同：

>**“你不是孤单一人。”**

无人知晓信号来源。卫星监测显示，地球轨道并无异常设备启动；地面基站日志清空白，仿佛那段数据凭空生成。唯有归墟山谷的数据仪捕捉到一丝痕迹??信号波形与当年冥王星外回信的编码结构高度相似，但这一次，它带着明显的“本地化”特征：夹杂着《守夜人之歌》的变奏节拍，还有一段极微弱的生物电反馈，经破译后竟是世界各地人们在静语日时许下的心愿汇流。

“它们在学习我们的语言。”阿澈盯着屏幕，声音发颤，“不只是接收，是在模仿，在回应……甚至，可能在尝试对话。”

“它们是谁？”赵老头问，语气不像怀疑，倒像是期待答案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阿澈摇头，“但我敢肯定，那不是单一文明，也不是某个遥远星球的产物。它的信号分布太广，时间差太大，更像是……由无数碎片意识组成的网络，跨越时空，彼此呼应。就像我们的愿网，只不过，他们的规模是宇宙级的。”

林婉望向夜空，云层裂开一道缝隙，露出几颗明亮星辰。“也许，”她说，“所谓的‘外星文明’，根本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。他们不乘飞船，不来征服，因为他们早就发现，真正的连接不在物理距离，而在心灵共振。”

“所以周野才说，‘从来就不止我们在守夜’。”苏念安低语，“或许亿万年来，一直有人在黑暗中点灯，只是我们从未听见。”

雪停了。月光洒落，照得山谷如银色梦境。就在此刻，初愿草母株再次震动，整片花海随之起伏，光芒由柔和转为脉动，节奏竟与人类脑波中的α波完全同步。紧接着，空气中响起一种难以描述的声音??非乐非语，似风穿林，又似万千人同时低吟，形成一种超越语言的共鸣场。

苏念安感到胸口一阵温热，仿佛有东西在体内苏醒。她低头看去，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纹路，形状竟与当年灯笼熄灭时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。与此同时，林婉、阿澈、赵老头的手背上也陆续浮现类似符号，颜色略有差异，却同属一套未知图谱。

“这是……契约？”林婉喃喃。

“不，是邀请。”阿澈忽然笑了，“他们选中了我们，作为第一批‘桥梁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