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苍术备车。”宋玠将手里的衣带收进了衣袖里,“去玉清观。”
相爷脸色非常不好,苍术不敢多言,立即备车。
一辆黑色的马车疾驶过三更天的街道,在寂静的玉清观门前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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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玠带人冲入精舍中时,萧祯才刚睡下没多久。
门被撞开,门外萧祯的侍从被押在地上,潮湿的夜风灌进房间中。
萧祯从床榻上惊醒,就看见一身紫袍的宋玠坐在几步外的茶桌旁,一双眼冷笑着看他,说了一句:“四皇子睡得好吗?”
萧祯不意外他会找过来,只是意外他来的比想象中快,说明谢玉书并未留宿在他府中。
居然没有留宿,她和宋玠到底是什么关系?
萧祯披上外袍,下榻向他行礼:“宋相深夜找来是有急事吗?”
宋玠朝苍术抬了抬下巴。
苍术心领神会地地前,押住萧祯,直接将萧祯按跪在地上。
膝盖撞在地砖上,萧祯痛的皱眉,散着的发也坠到了地上,他依旧低着头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显露出来,习惯了,让他下跪只是宋玠羞辱他的一点小手段。
“没什么急事,只是来问你一件事。”宋玠靠在椅子里,托腮看着萧祯问:“今日在英国公府你突然离席是去见谢玉书了吗?”
萧祯没有丝毫惊讶之色,只是回答:“我确实派人去找过裴夫人谢玉书,但她没有来见我。”
如谢玉书回答的一样。
“你觉得她像嘉宁吗?”宋玠再问他。
他要答时,宋玠又冷声道:“抬起头回答我。”
萧祯抬起了头看着他说:“宋相不是也觉得很像吗?不然也不会为她留在国公府上,更不会深夜赶来问我这样的问题。”
宋玠瞧见他的脸,才留意到他右侧脸颊上起了一片红疹,脖子上也全是。
他自己说道:“我在国公府上不知道碰了什么花,发了风疹。”
宋玠明白了他为什么今夜来道观,因为他从小就这样,有点小病小痛就要跑来找他的母妃,他的母妃也总会展露出无比的担心和心疼,他最会装可怜了。
“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。”宋玠语气平和,却用茶桌上的银质签子拨了拨他起红疹的脸,“装痴扮可怜,一点小事也要找你母妃。”
细细的签子将他本就红肿的疹子拨的更红,像是要破一样。
宋玠微微用力,真弄出了点血来,看萧祯痛的皱眉,心里才好受些说:“以后不要再找谢玉书,若是让我知道你见了她,和她有往来,我会杀了你。”
萧祯没有动,忍痛看着宋玠,他没想到宋玠居然深夜赶来和他挑明了这件事。
他以为宋玠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和谢玉书的关系,毕竟那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事。
可宋玠挑明了警告他,不要再靠近谢玉书。
他不明白,宋玠对一个替身怎么产生了这么强的占有欲?
签子再次用力。
他还没来得及答,门外就传来呵斥声。
“让开!”
宋玠的手指顿了住,他不用侧头去看就知道这声音是谁。
门外的侍从尊了一声:“太妃。”
没人敢真跟她动手,阻拦她。
一位消瘦的女冠便闯了进来,一袭道袍,玉冠束发。
冲过来“啪”一声挥开了宋玠拿签子的手,怒斥道:“宋玠你好大的胆子!敢对皇子无礼!”
宋玠手腕被打的发麻,看着仙风道骨的女冠伸手将萧祯拉了起来,牢牢护在怀里,像护崽的雌鹰。
“流血了,先找元清师父来替你看看。”女冠紧张的看着萧祯的脸,又呵斥宋玠:“宋玠你又在发什么疯?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,你是臣子……”
“没事,母妃。”萧祯拉住了她的手,笑着安抚她说:“宋相只是与我在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