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玠气得闷咳,血直往外冒。
苍术卷了棉布递到他嘴边让他咬住,低声说:“相爷别用力呼吸,我先封住您穴道把弩箭拔出来。”
宋玠咬住棉布,闭上眼忍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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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玉书在外室听见宋玠极其惨烈的闷哼声,肉痛的缩了缩脖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,小刀端着一盆血水出来。
谢玉书问他怎么样了?
他不太高兴的说:“昏过去了,今夜怕是要赖在你这里了。”
果不其然,苍术紧随其后出来,脸上有血有汗的向她行礼,轻声求道:“相爷昏过去了,夫人能不能让相爷休息到他苏醒?裴家那边,我会去说是相爷逼您照顾受伤的他,他强行留下的。”
说完用沾着血的手,小心翼翼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俸给她:“属下随身只带了这么点银票……”
谢玉书看了一眼门外的风雨,她也不是那么恶毒的人,看在钱的份上。
她收走了银票,看见苍术血淋淋的掌心,叹气说:“你也受伤了,先敷药吧。”
苍术收回手,愧疚地摇头道:“是我一时大意才让相爷受此重伤。”
他没有替自己疗伤,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裹上棉布,就重新进床帐内照顾宋玠。
谢玉书对苍术有些于心不忍,原剧里他就对宋玠忠心耿耿,在结局他替宋玠挡剑先死了,宋玠也在他死后疯了一般,割下皇帝的脑袋,坐在龙椅上看着包围他的禁军,和男女主,问了女主两个问题。
他问:“嘉宁,就算萧祯只是在利用你,你也要帮他杀了我吗?”
谢嘉宁毫不犹豫说:“你害死那么多人,还逼死了我爹,本来就该死!”
他又问:“你帮他做到这种地步能得到什么?皇后之位?可是嘉宁,如果你想,连这天下之主的帝位我都可以扶着你坐上去。”
谢嘉宁被他惊到了:“你疯了,你真的彻底疯了……我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!”
唉。
谢玉书忧愁地看雨,她要荣华富贵。
女主和女主娘就是活在这个时代里太不敢想了,当皇帝的快乐她们想象不到。
要是她能当皇帝,还用怕什么小叔裴衡班师回朝?她就算杀了裴士林,他裴衡也得跪下拜见她。
“宿主……您的心情我很难理解,但您真的不能改变男女主结局。”系统再次为难的提醒:“不能当皇帝。”
谢玉书却像是没听见一样,陷入了沉思,宋玠就不能扶持她吗?她想做皇帝啊。
“宿主您在听吗?”系统叫她。
“夫人。”喜枝嬷嬷从廊下过来,看了一眼屋内,低声说:“您今夜就歇在侧厢房吧,我替您收拾好了。”
谢玉书收回目光,看着喜枝慢慢笑了:“今夜我就留在这里吧,侧榻上将就一晚。”
“这怎么好?”喜枝忙压低声音说:“您如今还是裴夫人,若是让人知道您和宋相国共处一室……”
“早就共处一室了,你方才也听见了,我的婆母巴不得我陪好宋相。”谢玉书挥挥手,望了一样床帐内说:“再说他昏过去了,总是要有人照看一下的,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死在我屋子里,岂不是更麻烦?”
喜枝望着玉书小姐,经过这一夜也彻底看清了裴家母子的嘴脸,她们根本就是不拿小姐当人,小姐又何必再守什么妇道?妇道算什么东西?没有娘家撑腰,婆家又是如此的虎狼窝,玉书小姐总是要为自己寻条活路的!
若是能指靠上这位宋相国,帮玉书小姐顺利和离,那也是条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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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枝在这一刻也什么都不管了,握住玉书的手说:“小姐说的是,我去替小姐把侧榻收拾出来。”
谢玉书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坚毅的喜枝,她像是豁出去了、下定了某种决心,走进那间躺着两个大男人的房中,轻手轻脚的收拾侧榻。
谢玉书想:连喜枝都能被改变观念,又有什么不能改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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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室的动静很轻。
苍术透过薄纱床帐,朦朦胧胧看见谢玉书在外室的侧榻上坐下了,她低低在和她的丫鬟说:“烧些热水备着,将我的燕窝送进去一碗。”
夫人是打算今夜留在房中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