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这是开心昏头了吧?”房慧提醒似得笑着和他说:“瞧这高兴的人都呆了,我们可等着吃侯爷和侯夫人的添丁喜宴呢!”
谢之安这才忙换上的喜色,笑着拍了拍额头说自己真的开心的头晕目眩,女儿平安回来不说,这个年纪又要当爹了。
他确实高兴,无论如何孟敏若能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他的嫡子,总是要比叶细珠生的儿子更好些,他自然是想要和孟敏生下嫡子的。
“夫人早该告诉我。”谢之安殷勤的扶着孟敏,又替她擦眼泪说:“快坐,先坐下,万不要再哭了,小心动了胎气。”
孟敏却拨开他的手,紧紧拉着嘉宁说:“嘉宁这一路奔波累不累?是不是饿了?娘马上命人做你喜欢吃的蟹粉包,吃饱了再细细和我说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。”说着说着又要哭。
“是了是了,快吩咐厨房。”谢之安顺着孟敏的话吩咐嬷嬷去准备嘉宁爱吃的。
可才吩咐下去,谢嘉宁甚至来不及坐下,外面就又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。
这次从长厅外跑进来的是管家,管家一脑门汗地进来想要附在谢之安耳边只向他禀报,可侯夫人直接问:“外面出什么事了?”
管家犹豫的看了一眼谢之安。
“问话你就答,看他做什么?”孟敏语气冷了下去:“难道这侯府只有他一个主子吗?”
管家被训斥得低下头,只好战战兢兢的答:“回夫人是……府门外一位妇人昏过去……”
他这边还在措辞,孟靖留在府外的得力嬷嬷就已快步进来,在孟靖耳朵低低说了什么。
孟靖脸色冷下去问:“哪家的妇人?又因何昏过去?昏过去不送去医馆在侯府门外大呼小叫什么?”
管家被质问得更磕巴了。
“这等连话都回不明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?”孟靖直接道,一双眼刀似得看向谢之安说:“我的人来报,门外昏过去的妇人叫叶细珠,说是动了胎气……”
没说完,谢之安的脸色就变了,叶细珠怎么会来?她怎么敢来!
“叶妇人的嬷嬷在外叫喊着说要见你,妹夫。”孟靖盯着谢之安问:“为什么要见你呢?”
谢之安哪里敢答,看也不敢看孟家姐妹,只气怒道:“叫我做什么?没用的奴才!把人送去医馆啊!”
孟敏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,气得心寒,原来谢之安早就计划好了,今天、她生辰宴上就要把人领进门,好啊,真好。
她呵斥住了要走了管家,也不和谢之安啰嗦,直接吩咐贞娘说:“既然人在侯府门口昏过去了又叫了侯爷的名字,想必是侯爷认识的人,那就先抬进来诊治,别出了人命。”
谢之安根本拦不住她的人,眼看着贞娘带着一大群嬷嬷出去抬人,急得拉住孟敏的手,低低和她说:“你随我去内室,我有话和你说……”
孟敏却不想听的推开他,打断他道:“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?难不成那昏倒的妇人是你的姘头?”
她再也不想忍,也不想给谢之安脸面了。
谢之安的脸色青青白白十分难看,看了一眼吓呆一般的女儿,恼羞成怒道:“你当着女儿的面胡说什么!”又强压着怒火,低声对孟敏说:“女儿好不容易回来,我不想当着她的面闹不愉快,我们的事我们进去说。”
他越这样,孟敏越崩溃,就好像她才是那个恶人,就好像只有谢之安爱女儿,她是个不识大体的罪魁祸首!
可背叛的是谢之安,把别的女人带回来的也是谢之安!谢之安甚至几次想要放弃找嘉宁,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!
“收起你这副嘴脸!”孟敏崩溃的声音都变得尖利:“你不想当着女儿的面闹不愉快?你倒是可以在嘉宁失踪没两天就去秦楼楚馆!去搞大外面姘头的肚子……”
“孟敏!”谢之安立即呵斥她。
可席上已是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在看笑话。
谢嘉宁也确实吓到了,她慢慢脱离了孟敏的怀抱,吃惊的看着母亲,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市井泼妇的样子,更没有听母亲说过这样粗鄙的话……什么姘头什么搞大肚子?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?这是真的吗?
她在这一刻忽然有种强烈的陌生感,就好像父亲不再是那个温柔宠爱她和母亲的父亲,母亲也不再是得体高贵又以她为重的母亲……这里明明是她的家,可突然什么都变了,父亲似乎有了别的女人,而母亲也有了新的孩子……
“母亲。”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来。
谢嘉宁看见一个和她面貌相似的女孩上前,挽住了孟敏颤抖的手臂,低声叫孟敏:“母亲别动气,有话我们今日可以慢慢说清。”
谢玉书……这不就是那个和她很像是庶女妹妹谢玉书吗?
谢嘉宁虽然从裴衡和小刀的一些言语里听说了,谢玉书这些年在照顾祖母和母亲,可她难以接受谢玉书如此亲昵自然的挽住她母亲的手臂,叫她母亲为母亲。
她以为孟敏会呵斥谢玉书别这么叫她,却只看到母亲停下激动的言辞,看向谢玉书,抬手握住了谢玉书扶她的手……
突然之间,谢嘉宁好像是个外人,谢玉书才是她的女儿。
谢嘉宁压抑的那些情绪一下子爆发了,盯着谢玉书道:“母亲也是你这个外室之女叫的吗?没有规矩!”她气急攻心抬手要去掌掴谢玉书。
一巴掌才扬起,就有一只手臂蓦然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同一时间,谢嘉宁的背后有人叫了一声:“嘉宁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