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儿大家已经穷得要揭不开锅了。
关键一家子没读过多少书的文盲,在70末、80年代也是不好找工作。
不卖房子怎么办?
大哥、二哥、三姐、四t姐小时候还读过小学,但50年代就有运动起来了。
全家都成了黑五类,没资格读书了。得,一起当文盲吧。
但下一代不能让他们继续当文盲了啊。
卖房子分了钱,分散租房子住。把下一代都送去学校读书。
至于老大如今继承的老宅,是父母后来的住处。
后来兄弟姊妹都有钱了,也就没人跟他争。
大哥还问过他要不要。那又不是真的老宅,他要来干嘛?
闻轻道:“我听父母说,闹饥荒那三年我们那里饿死不少人。你们一家九口能整整齐齐也就不错了。”
秦政想了想,“不是一家九口,我爸还有三个小老婆。解放后,《婚姻法》要求必须一夫一妻,那三个小妈都被政府要求离婚了。”
闻轻道:“那你们七个”
那个年代,很多母亲一个人就生了好几个,生十个的都有。
所以她一直以为七个都是秦政的妈妈生的。
“不是一个妈的。我只晓得我和大哥、三姐是一个妈。另外四个兄姐和三个小妈,我也无法一一对应。她们离婚走了之后,又改嫁生了孩子。大家并没有走动。大哥和我说过,50年代初,我们家的产业都充公了。当时还住在广州,我爸妈在自家厂子和银行担任挂名的副厂长、副行长,还有一份不错的工资。另外就是四马分肥,不是还给资本家分红25%么。但后来开始搞运动,分红年限到了,工作也戳脱了。”
秦政顿了顿,“至于说一家九口都活了下来。那是因为抗战的时候,我爷爷、奶奶捐了不少大洋。当时都上《县志》了。运动一起,那些人跑到我们家说要打倒资本家,□□!我爸拿着《县志》去找了政府的人。政府认了我们家这份贡献,还给宣传了一下。所以,我们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受穷、受累,没有格外挨整。又因为住海边,赶海多少有点收获。吃不胖,但是也饿不死。那会儿倒是有资格读书了,但没钱。下头四个就我读了小学。当然,也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刁难人。我那会儿倒懂事不懂事的,听大哥讲述解放前几年他当小少爷过的好日子,又听同村人说去了香港就好了。就萌生了游过来的念头!”
闻轻听他娓娓道来。这才知道,他私心里还有想恢复祖上荣光的念头。
所以,他看着山顶上那些人,想的应该也是彼可取而代也。
这就得弯道超车才行了!
“那你应该找个对你有帮助的女朋友啊。”
秦政轻哼一声,“给人当女婿、靠裙带关系上位,以后怎么发达都要被人说嘴的。你看赌王如今是不是?”
闻轻想起吴娟的杂志上写的,赌王也家道中落过。他大太太是葡萄牙贵族之后。
秦总12岁继承百万遗产,到如今30岁已经折腾到一二十亿。
至少有这么多!估计大半是金融投机得来的。也就在大陆的投资有实体产业而已。
所以,他骨子里有些傲气实在在所难免!
闻轻道:“那如果没有继承的百万遗产,你当年打算怎么起家?”
秦政想了下,“我那会儿存了2000块,本来就准备借水伯的身份证去开户炒股的。有一百万,我只敢拿二十万去赌。但只有2000,肯定就梭|哈了。百倍的差距!那在六年间就没法搞到那么多增值。可能大学毕业后在香港工作几年,87年之后再回大陆投资。但都未必能拿出百万来!而且前苏联那条线我就跟不了十几年。但现在身家过亿应该还是有的。”
没有本钱,先得靠人挣钱,确实就要吃力多了。
闻轻就笑了起来,“你是现在这样还是一亿身家,对我来说,好像没什么太大差别。反正都是比我有钱得多得多!”
秦政道:“跟你这么一聊,我又清醒了几分。也是时势造就的我。如果不是赶上了好时代,我确实不可能有目前这个身家。”
闻轻道:“你没继承那家遗产的话,会不会认水伯当干爹,以后给他养老送终那种?”
秦政道:“你别说,你还真别说。当时老小子提过的!他怕横死街头没人收尸,想把身后事以及祭祀的事托给我。”
“你没答应?”
“不是我答不答应。他就喝了酒那么一说,又没有要履行法定程序。那家的财产我能继承,是因为走了法定的收养程序。水伯估计是动过这个念头。但毕竟非亲非故,还是不舍得写遗嘱把那么多资产留给我。而且,就是写了遗嘱,他的钱我也未必拿得到。没准就被帮派的人黑吃了。”
说到这里,秦政道:“又快到十年了。我让人提前去把墓地的费用给那一家三口续上。”
毕竟,他们对他也是有极大助力的。
闻轻道:“那一家子如果知道你这么能挣钱,恐怕就不会只想着换你的心脏了。”
就收下做童养婿,拿二十万给他做本钱去折腾。
那今天不就可以跟着享福了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