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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联姻（第2页）

林昭没有回答。他转身走向灯塔内部，推开暗格，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轴。那是《萤火遗典》的残篇，记载着远古时代第一位守灯人留下的预言：

>“九代之后，灯将熄；

>母血断，子魂继；

>若欲破劫，非忘非记，

>唯有执灯者，走入深渊，代影而眠。”

小满凑近看罢，浑身一震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‘代影而眠’？难道……要有人代替‘原初之影’成为新的囚徒？”

林昭手指轻轻抚过最后一行字：“我一直以为，阿芽是第九代的终点。但现在我才明白??她是起点。第九代，不是终结，而是转折。真正的选择，现在才开始。”

他收起卷轴，走向门外。

“我去南方。”

“你疯了！”小满一把抓住他手臂，“你现在进去，等于主动踏入苏婉的陷阱！她不会让你靠近核心熔炉的！而且……你若失败，谁来守护这盏灯？谁来维持阿芽建立的封印？”

林昭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她一眼，眼神温柔而决绝。

“如果我不去，明天就会有人忘记母亲的脸，孩子会忘了如何哭泣，恋人再也不会因为思念而心痛??那样的世界，和死有什么区别？”

他轻轻挣脱她的手：“守灯人从不问值不值得。我们只问，有没有人需要光。”

风更大了。

三日后，林昭抵达南方废土。

这里曾是旧时代的科技中枢，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的钢铁森林。静默工厂深埋地下三千米，入口被十二座倒悬的钟楼环绕，每一座钟都在逆向行走，象征时间的崩解。

他在月光下徒步前行，织忆甲早已修复完毕，百万记忆晶片在他周身流转，如同星辰环绕。铜徽章嵌入心脏位置，每一次跳动，都与远方的内界之门产生微弱共振。

当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，警报并未响起。

他知道，苏婉在等他。

通道尽头，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大厅。中央矗立着一座由人类头骨堆砌而成的祭坛??不是象征，而是真实存在的遗骸。每一块颅骨的眼窝中，都嵌着一枚记忆芯片，闪烁着微弱的蓝光。

苏婉站在祭坛顶端，背对着他。

“你来了。”她声音平静，像风吹过枯叶，“比我想象的快。”

“你知道我会来。”林昭站定，“你也知道，我不会让你完成‘净界计划’。”

她缓缓转身，眼中不再是昔日战友的温情，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冷漠：“林昭，你见过一个城市全体失忆吗？他们笑着，却不知为何笑；哭着，却不记得为何哭。那种空洞……比死亡更可怕。所以我必须切断这一切。只要摧毁共语网络的核心节点，让情感能量停止流动，原初之影就永远无法觉醒。”

“可你也毁掉了人性。”林昭向前一步，“你忘了阿芽用生命换来的平衡。她不是为了让人永远悲伤，而是为了让人们能自由地记住，也能自由地遗忘??而不是被迫清空。”

“自由？”苏婉冷笑，“人类从未真正拥有过自由。你们所谓的爱、恨、悲喜，不过是神经电流的错乱火花。我给他们的，是安宁。”

“那不是安宁。”林昭举起铜徽章，“那是坟墓。”

话音落下，织忆甲全面激活，百万守灯人的残念齐声吟唱《萤火谣》，形成一道螺旋光柱直冲穹顶。与此同时，苏婉手中的蓝瞳铜徽猛然爆发，十二座逆时钟同时鸣响，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开始扭曲。

记忆之战，正式开启。

他们在虚实交错的战场上交锋。每一次碰撞，都引发一次小型记忆风暴??某段童年重现，某次离别重演，某场战争再次燃起硝烟。他们的身影穿梭于彼此最深的创伤之中，既是对手，也是见证者。

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阿芽的样子吗？”林昭在一片雪地中嘶吼，“她在车站抱着枯萎的花，像个迷路的小动物。是你把她带走的！你说要保护她！可现在你要毁掉她用命换来的一切！”

“正因为我记得！”苏婉泪流满面，却仍举剑相向，“所以我才不能让她白白牺牲！我要终结这个轮回！”

剑光与火浪交织，最终，林昭以织忆甲硬接下一记“遗忘斩”，左臂瞬间碳化脱落，但他趁机贴近，将铜徽按在祭坛核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