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织月面上笑意几不可察地凝滞,强自按捺道:“陛下不必怀疑妾身真心,妾身心心念念都是陛下……”
林见鹿干脆利落地截断她的话头:“朕是说,朕对你并无情意。”
云织月:“……”
云织月险些绷不住表情,攥住林见鹿胳膊的纤指不自觉地收紧。这人当真油盐不进,活像块冥顽不灵的顽石。不过她云织月向来最擅长的,便是迎难而上。
云织月强撑着泫然欲泣的模样:“那陛下为何要封臣妾为妃?臣妾原以为陛下对臣妾也……”
林见鹿揉着太阳穴打断道:“封妃归封妃,但朕乃九五之尊,宠幸与否自有决断。若无事禀报,爱妃且自行安歇罢。”
说罢挣开桎梏的手臂,扯过锦被蒙头盖住,转眼便响起均匀的鼾声。
云织月凝望着隆起的被褥,眸中哀婉神色如潮水般褪去,眉尖渐渐聚起寒霜。饶是她这般好性儿的人,此刻也被林见鹿这番作态激得心口发闷。
第二日,林见鹿刚睁眼翻身,云织月便醒了。
林见鹿与她四目相对,有些尴尬道:“爱妃也醒了?”
云织月道:“臣妾一夜未眠。”
林见鹿:“哦。”
云织月微笑道:“陛下不想问问臣妾为何彻夜难眠?”
林见鹿快速扫她一眼:“爱妃待会儿让太医悄悄便是。”
云织月不依不挠:“陛下当真不好奇臣妾因何失眠?”
林见鹿握住她的手腕,轻声道:“爱妃,朕还有事,不如等朕下朝再说?”
云织月哽住,作为素来识大体的贵妃,方才接连追问的举动已不符合她温柔贤淑的形象。她只得抿唇浅笑,顺从地随林见鹿起身。
林见鹿想让云织月继续休息,但云织月不愿,坚持为林见鹿穿衣束发。
林见鹿早膳都没用,就顶着云织月温柔到吓人的目光逃之夭夭。
云织月望着对方的背影,重重叹了口气。
青黛笑吟吟进来,见自家娘娘坐在八仙桌前,表情莫名,不由顿了顿才道:“娘娘得偿所愿,为何不高兴?”
云织月抬眼看她,沉默片刻才道:“昨夜……陛下与我并未发生什么。”
青黛脸上笑容不由凝固,逐渐不由成为不可置信:“为何?”
反正青黛不懂,像她家娘娘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,又对陛下如此一往情深,为何陛下总是推据。要么就是陛下有什么难言之隐,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深意是她们不知道的。
青黛大着胆子道:“难道陛下是故意要立靶子,所以才立娘娘为贵妃?”
云织月摇头道:“朝政清明,朝堂上也并未有任何势力掣肘,陛下没必要这样做。”
青黛蹙眉道:“那便是陛下有什么难言之隐了。”
云织月挑眉:“所以你想说什么?”
青黛犹豫片刻,压低声音道:“娘娘,不若下回陛下留宿,用些助兴之物?”
云织月眸光闪烁,面上却作生气模样:“这种话下回不用再说!我岂会拿陛下龙体开玩笑!”
青黛跺脚道:“娘娘!您想到哪里去了?那助兴之物只做闺房之乐,并不会对身体有碍。”
云织月迟疑:“即便如此……也不可。此事莫要再提。”
青黛却对不赞同她家娘娘的死脑筋。
于是林见鹿再一次留宿时,青黛便在晚膳时端上了春情酒。这特制的酒酿,原是司马氏皇族专用于闺阁助兴的秘方。
青黛自作主张端上酒壶,特意与云织月使了个眼色。即便知道此举会让自家娘娘生气,青黛还是这么做了。
云织月看着白玉酒壶,嘴角微微抿起,深吸一口气。
林见鹿准备去拎酒壶,却被云织月握住手腕:“此酒太烈,臣妾让人换一壶吧。”
林见鹿眼眸转了两下,看了眼伺候在一旁满脸写着心虚的青黛,又瞧了眼面色温柔的云织月,故意开了个玩笑道:“这么紧张干什么?这酒下毒了?”
云织月笑容尴尬:“陛下说什么呢,臣妾怎么会给陛下下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