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大麦酿的?”苏轼又问。
圆娘笑道:“咱们家也没别的粮食呀。”
六郎抢答道:“阿姊,大麦是不能酿酒的,又苦又酸,滋味不好的,爹爹试着酿过没成功,隔壁的酒户刘家也酿不好大麦酒的!”
圆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抬眸对苏轼说道:“师父尝一尝便是了!”
苏轼将信将疑的举起酒碗,送入口中,细细品味一番,又喝了一口。
六郎好奇的问道:“爹爹,如何?”
苏轼不说话,将一碗酒一饮而尽,抹了抹嘴问圆娘:“还有吗?”
圆娘点了点头,又给他斟了一碗,苏轼又一饮而尽。
圆娘道:“师父慢些喝,这酒有些后劲的,喝太急了是要醉人的!”
她话音未落,只听扑通一声,苏轼趴在了酒桌上。
辰哥儿扶额,和兄长一起将爹爹抬到短榻上休息,他好奇的问圆娘道:“这是什么酒?竟这样好喝么?”
圆娘亦给他斟了一碗,辰哥儿慢慢的喝,边喝边品评道:“有股特殊的香气,还不那么苦涩,还有几分杀口,确实独特。”
圆娘笑道:“我们卖这个行吗?”
辰哥儿点点头道:“这是新的酒类,没有酿酒资格的散户是不准私酿的。”
圆娘闻言,失落的低下头。
辰哥儿笑道:“不过无妨,爹爹总不能一声不响的白喝你两碗酒吧,让他替你想办法搞定官府那边,不必忧心。”
圆娘顿时雀跃起来,她忙问:“真的吗?真的可以吗?我去把二红饭盛一碗出来给师父温上,等他醒了就可以吃了。”
辰哥儿端着酒碗边喝边看她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,苏迈好奇道:“什么酒呀,可还有?”
辰哥儿护着碗躲远了些,摇了摇头道:“这是最后一碗,再也没了。”
苏迈简直没眼看,他道:“我不抢你的,如果还有,给两位夫子斟些。”
辰哥儿继续摇头道:“暂时没有了,或许等明天有了也说不定,给夫子们喝梨花白吧,那酒好!”
王遹性子欢活些,闻言促狭的向他挤了挤眼,故意说道:“哎呀,有人不胜酒力,现在就说上醉话了。”
辰哥儿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,他哼了哼,继续抱着碗去一旁吃独食。
六郎对宛娘说道:“二哥这是什么毛病?凡是阿姊做出来的新东西,他都要吃独食的!”
宛娘扬了扬眉,将他的头扭向饭桌道:“大孩子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,当心长不高!”
“哼!我是男孩子,以后一定比宛姊姊高!”六郎不服气道。
他安静了一会儿,又凑到宛娘耳旁道:“你说……二哥是不是喜欢阿姊啊?”
宛娘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:“你这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?”
“戏文里都有说的,你不看戏?”六郎说道。
“好啊,你看二哥的戏,小心他抱起你来扇你屁股!”宛娘又道,经六郎这么一提醒,她亦多打量了自家二哥和圆娘一眼。
见自家二哥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圆娘,宛娘凝眉暗道:不好!
据她所知,圆娘可是有婚约的啊!二哥这番心思注定要落空了!
圆娘给苏轼温完饭回来,见大家的神色都怪怪的,不由说道:“怎么了?你们不会是因为一碟泡姜吵起嘴来了吧?”
宛娘立马扬起一抹微笑道:“没有的事!”
这时,辰哥儿也端着空碗进来了,问圆娘道:“圆妹,这酒还有吗?”
圆娘道:“有的,在井里的木桶里,你别光顾着自己喝,给两位夫子也倒些尝尝。”
辰哥儿道:“两位夫子只爱喝梨花白!”
王适兄弟立马埋头吃饭,丝毫不提喝酒的事儿。
苏迈笑着给他们斟了梨花白,压低声音说道:“舍弟调皮,夫子们勿怪。”
王适兄弟把筷子抡出飞影来,颇有如坐针毡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