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人的阳光和热忱照亮了许多角落,温暖了许多人心,却无法真正照亮所有滋生黑暗的沟壑。
旧的家族恩怨、国家利益、资源爭夺,只是被鸣人这棵参天大树暂时遮蔽,並未根除。
一旦鸣人这棵大树倒下,或者力量不再能绝对压制,被他强行粘合在一起的和平表象,是否会像柱间时代结束后那样,迅速崩解?
鸣人是在用个人的伟力,延缓著必然到来的衝突。
他所维持的,是一种动態的、脆弱的、依赖於他个人存在的平衡。
这与联盟那种將规则刻入社会根基、依靠制度而非个人来维持的“静態”稳定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如果当年—是我贏了。
这个念头,第一次如此清晰且不带偏激地浮现在佐助的脑海。
如果他当年在终结之谷击败了鸣人,强行推行他那套“革命”的理念一一以痛苦和恐惧迫使世界统一,由他独自承担所有憎恨,成为一个永恆的“靶子”
那条路,会通向何方?
佐助看著窗外联盟城市井然有序的灯火,內心给出了答案:大概率,不会通向这里。
他的道路,充满了毁灭与绝望,是基於对旧世界彻底的否定。
那是一条更加黑暗、更加孤独,也更容易失控的道路。
或许能打破旧的伽锁,但建立起来的新秩序,很可能充斥著更多的痛苦和不稳定,远不如联盟这般看似“理性”和“稳固”。
联盟的道路,像是一个冷酷但高明的医生,用精密的手术刀切除病灶,並植入强健的人造器官。
而鸣人以及千手柱间的道路,则像是用强大的生命力去滋养病人,希望病人自身能焕发生机,但病灶依旧存在。
他依然不完全认同鸣人那种依赖於个人和羈绊的“天真”方式,认为那並非长久之计。
但此刻,他也清醒地认识到,自己当年那条激进的道路,也绝非正確的答案。
联盟的存在,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他和鸣人各自道路的局限性,也展示了一条截然不同、看似更“高效”却也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。
这种认知,让佐助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,以及一种超越了个体胜负的明悟。
当年的那场战斗,没有真正的贏家。
他和鸣人,都困在了旧时代的思维模式里,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,试图修补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。
而联盟,则是直接跳出了这个框架,重新绘製了蓝图。
沉默良久,佐助缓缓站起身。
他需要休息,以应对明天的挑战。
这座塔,这个城市,乃至整个联盟,还有太多的谜团等待他去揭开。
而这一次,他將不再仅仅是一个挑战者,更会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和思考者。
他要看看,这条看似“完美”的道路,究竟能走多远,它的尽头,又是什么。
同时,他也在心中决定了同意正人所提出的交易。
他想要知道正人口中的那些隱秘,以及从其中找到达成真正和平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