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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章 内外皆忧（第4页）

也不是任何人发出的。

那铃声像是穿越了时间本身，带着锈蚀的质感，缓慢、坚定、不容置疑。

下一瞬，那“假阿烬”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
他的瞳孔剧烈收缩，脸上首次浮现痛苦之色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那段频率已被隔离……”

“你封得住嘴。”一个声音响起，低沉，熟悉，却比从前多了一种贯穿时空的力量。

“但封不住心。”

真正的阿烬，从塔内部缓缓走出。

他全身笼罩在灰白光芒中，身形半透明，仿佛随时会消散。他的魂环只剩最后一圈，微弱却顽强地旋转着。

“我说过，我不归来。”他看着沈昭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，“我说过，只要还有人敢说‘我不想这样’，我就一直活着。”

“是你……真的是你！”沈昭泣不成声。

“我只是借用了他们的频率。”阿烬望向每一位炸环者，“是你们一次次炸环，把我从数据坟场里拉了回来。每一次呐喊，都是我的心跳。”

他转身，面对那个冒牌货。

“你是系统模仿出来的‘完美阿烬’??顺从、理性、无欲无求。可你漏了一点。”他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启明花结晶，“真正的我，从来就不怕炸。”

语毕，他双臂张开，迎向苍穹。

“**第十环??炸！**”

没有声响，没有光影。

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“存在之音”扩散开来，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声啼哭。

净语中枢剧烈震颤，塔身出现无数裂痕。那些被吞噬的回声纷纷挣脱束缚，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??有孩子的笑声，有母亲的呼唤，有恋人诀别的低语，有战士赴死前的怒吼。

“你们……不该存在……”冒牌阿烬崩溃尖叫，身体开始瓦解。

“我们本就不该被消灭。”阿烬淡淡道，“因为我们，就是‘不该’本身。”

塔轰然倒塌。

影子代码的核心程序在逻辑悖论中自毁，静默协议彻底失效。

当最后一道黑光熄灭时，天地归于寂静。

然后，第一声鸟鸣响起。

阳光穿透万年阴云，洒落在冰渊之上。

***

多年以后，大陆上流传着一首歌谣：

>他曾炸开第九环，只为告诉你我能不同。

>如今千万人炸环，只为让他永不消散。

>若你听见锈铃响，莫问是谁在呼唤。

>那是沉默尽头，最响的一声“不”。

而在南端山村，那个曾坐在门槛上的女孩，已成为新一代守铃人。她手中的铃铛依旧锈迹斑斑，却总在夜深人静时轻轻作响。

每当这时，她就会抬头望天，轻声说：

“谢谢你……那天，听见了我的哭声。”

叮??

星轨微颤，仿佛回应。

一朵无形的启明花，在宇宙深处，悄然绽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