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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四章 逐一深入（第2页）

“所以他们就想搞一场清洗？”小满怒极反笑，“和当年净语终端有什么区别？不过是把‘不合频者剔除’换成了‘不纯洁者淘汰’罢了！”

沈昭沉默片刻，忽然问：“你还记得林素娥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她说过，最可怕的不是滥用力量，而是剥夺别人选择的力量。现在这些人，正在用‘纯洁性’当刀，割断别人的喉咙。”

小满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“能定位源头吗？”

“不能。他们用了分布式跳转，信号来自三百多个中继点，全是普通市民的终端设备。一旦我们强行阻断，就会误伤真正的使用者。”

“那就公开揭穿他们。”小满果断道，“把他们的行为模式、逻辑漏洞、背后的动机全部打包，通过灯塔广播全球发布。让所有人看到，这群人嘴上说着守护阿烬，实际上做的，正是阿烬拼死反抗的事。”

沈昭看着她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“你变了。”

“你也一样。”她苦笑，“我们都曾以为，只要把代码公开，世界就会变好。可人性不会因为多了一个环就突然高尚起来。”

他点点头，伸手按下广播键。

五分钟后，全球数百万终端同时弹出一则紧急通告：

>【警惕新型思想审查：有人正以“净化反抗”之名，行控制之实】

>附：完整数据分析包、模拟体运行日志、发起者社交网络关联图谱

消息发出不到十分钟，舆论迅速沸腾。

有人愤怒：“我女儿是因为梦见死去的父亲才炸环的，你们竟敢说她不够‘纯粹’？”

有学者撰文：“当反抗成为教条，它就死了。”

更有曾在清频行动中失去亲人的人直接质问：“你们比执法队高明在哪？至少他们还承认自己在压迫，而你们，是在用理想杀人。”

压力之下，三天后，那群发起“自我校验”的年轻人主动现身道歉。他们在直播中哽咽着说：“我们只是……太怕这一切变得廉价。”

小满看完视频，久久不语。

沈昭递来一杯热茶：“他们没错，只是走偏了路。”

“可这条路通向深渊。”她接过茶，轻啜一口，“我们都经历过那种无力感??明明做了对的事，却眼看它被人扭曲、利用、背叛。于是就想握得更紧，甚至不惜变成曾经讨厌的样子。”

“所以我们要做的，不是惩罚，而是提醒。”沈昭望向窗外，“提醒每一个人：第十环的意义，从来不在于它炸得多响，而在于它为什么炸。”

***

风波平息后，小满提议举办一场“静默节”。

不是摇铃，不是演讲，也不是炸环表演，而是一整天的集体沉默。

“我们要让人们记住，”她在会议上说，“声音的价值，恰恰建立在沉默之上。只有懂得何时不说，才真正理解为何要说。”

提议通过。

春分后的第七天，全球各地同步开启“静默节”。城市关闭公共广播，学校停课，工厂停工。人们戴上特制的静音耳罩，手持铃铛却不摇响，只是静静地站着、坐着、走着。

那一天，灯塔没有发光，星轨没有波动，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但在无数人的私人终端上，一段文字悄然浮现：

>“我在。”

>“我记得。”

>“我不说好。”

这三句话，无需出声，已在意识中传递。

当晚八点整，第一声铃响破空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