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们根本无法管理这些人!”另一人激动道,“他们不稳定,不可控,万一被别有用心者利用怎么办?”
“所以你就想把他们关起来?”小满冷冷看他,“像当年执法队那样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她站起身,目光扫过全场,“我们奋斗十年,难道就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审查制度?为了给‘合格的反抗者’发许可证?”
无人应答。
沈昭抬手示意安静,随后打开一段视频。画面中,是一名山区教师拍摄的日常记录:课堂上,一个男孩突然捂住头倒下,片刻后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金芒。同学们惊慌失措,老师却走上前,轻声问: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
男孩喃喃道:“我看见……很多人在黑屋子里站着,他们想喊,但不敢。我就说了句‘你们可以喊的’……然后,我就醒了。”
全班沉默了几秒,接着,一个小女孩举手:“老师,我也做过类似的梦。”
又一个孩子说:“我梦见我在敲墙。”
再一个说:“我梦见我把课本撕了。”
镜头最后转向窗外??一棵老槐树上,不知何时被人挂上了一串小铃铛。风吹过,叮当作响。
视频结束。
会议室依旧安静,但气氛已悄然改变。
良久,沈昭开口:“我们不能再用‘控制’来守护自由了。从今天起,取消所有针对异常觉醒者的追踪项目。改为建立‘倾听者网络’??由自愿者组成,专门陪伴这些孩子,帮助他们理解自己的经历,而不是定义它。”
小满点头:“同时发布《新生代指南》,告诉所有人:如果你梦见火,不必害怕;如果你听见铃声,不必急于回应。成长不是比赛,觉醒也不是考试。”
散会后,她在办公室写下一段话,准备发往全球公告栏:
>“我们曾担心第十环会变得廉价。
>可现在我们明白,真正的珍贵,从来不怕多。
>就像阳光不会因为照耀更多土地而减弱,
>自由也不会因为多一个人觉醒而贬值。
>所以,请允许奇迹发生。
>即使它出现在你不认识的孩子身上,
>即使它没有按照你期待的方式展开。
>因为每一次无声的炸环,
>都是人类灵魂对黑暗的一次确认:
>我在此。
>我未屈服。
>我仍能说??不。”
消息发出当晚,星轨网络迎来一次罕见的集体共鸣。超过两百万名第十环者在同一时刻点亮光环,却没有发送任何指令,只是静静地燃烧着,像一片横跨大陆的星河。
而在东海浮岛,林素娥拄杖立于崖边,忽然抬头望天。
“来了。”她说。
“什么来了?”身旁的年轻人问。
“春天。”她微笑,“还有新的一代。”
海风拂过,带来远方岛屿的铃声,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又坚定得无法忽略。
就像当初那个雨夜,小满第一次炸环时的心跳。
就像阿烬消失前,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:
>“别让火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