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烈的执念能改变异兽的行动轨迹,那么,强大的意志自然也可以抵抗浓雾。
妇人并不在乎这些,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,眼眶已经干涸,甚至流不下一滴泪。
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剖了出来,真正地经历了一次“审判”。她在教廷经历过无数次审判,都比不过这一次。
她错了,但她不该用生命去赎罪。
她的生命远比她想象得还要重要。
她女儿奋不顾身地救下了一根“火苗”,这根“火苗”又飞蛾扑火般地救下了她。
换句话说,她就是被她的女儿救下来的。
她应该去做些什么、做些什么……
她还没想清楚,孩子们已经被催促着去吃晚饭,走在最后的张淑媛迟疑了两秒,还是停下脚步。
“对不起,”小姑娘不自在地说道,“其实你……早就猜到了吧。”-
“所以她其实早就意识到她的儿子可能参与了霸凌,却还是坚持去查了?”
边初原镜片后的眼睛微微放大,难得有些惊讶。
张淑媛肯定地点点头,“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。”
“她当时下意识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。只是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。”
“听起来很合理,”热爱看推理剧的范卫莱来劲了,“她儿子和丈夫这么反对她去查找真相,甚至不惜将她送进疯人院,肯定有问题!”
说到这,她忍不住拍掌,“太精彩了!”
西西扯了扯她认为无所不知的穆斯,“所以这个姨姨后面怎么样了?”
穆斯言简意赅,“开了个小班,免费接收附近的孩子。”
边陲之地没有学校。小班短短几天内就召集了近一百个孩子。从三岁到十七岁不等。
妇人忙不过来,但很快有新的老师加入了她。他们飞速组成了一支队伍,一支看上去战无不胜的队伍。
十几年了,这个被遗弃之地,终于再一次响起了读书声。
“怪不得最近雾气淡了不少,”翟英迪感慨,“我还以为我们这么厉害。”
与被封锁消息保护起来的中心区不同。这边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迷雾的秘密。
比如雾气的浓淡与每个人息息相关,一片区域的负面情绪越重,雾也就越浓。
同样,浓雾又会反过来滋生恐惧焦虑等情绪,导致这片区域更容易诞生异兽。
“因为别的小鱼看到了。”西西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,“当我们在救其中一条小鱼的时候,其他一齐被卷到岸上的小鱼也看到了。”
一个人拯救另一个人,另一个人又影响一个人。
千千万万个人合成一个“众”字,所以小小的“祷告”,才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。
西西豪气地将手一展,像是要将全世界都抱进怀里,“看似救了一条小鱼,实则救了千千万万条小鱼!”
小家伙们都有荣与焉,可兴奋了!只有褚旭燃还记得穆斯的担忧。
“所以您不需要担心我们,”褚旭燃礼貌地看向穆斯,很有班长的范,“这些事不是看不到就不存在的。”
“与其现在假装不存在,不如早点看到、早做准备。”
他还是不小心泄露了几分盛气凌人,“毕竟我们都不是一般的孩子。”
青团游击队的几人(包括角马)纷纷赞同地点头。
穆斯张了张嘴,西西马上将脸蛋凑了过来,“放心吧穆斯!”
他犹豫片刻,心底虽然还有担忧,但还是决定尊重孩子们——尤其是西西的选择——点了点头。
西西笑得更甜、凑得更近了。
“穆斯穆斯,我听说你们最近准备去传教。”小姑娘拉着他的胳膊,撒娇地晃了晃,终于暴露出自己组织这场谈话的真实目的:“我们也想去!”
小伙伴们很配合地跟着举手:“我们也想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