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意识到——
她正被看着。不是透过镜头的观看,而是被无数道灼热、暗涌的目光注视着。
“她是新人吧?怎么一句弹幕都不理,是没看到吗?”
“应该还没意识到我们能看到她的一切吧……真纯啊。”
沈鹊抬起头,下意识望向虚空中不复存在的镜头。她想说话,喉咙却干涩发紧。
“看我的一切……什么意思?”这个念头刚刚浮起,更多的弹幕就像炮弹一样砸了下来:
“走路都在发香,好想舔她脚踝。”
“她现在是不是有点怕了?怯生生的样子太可口了,好软,好好吃。”
“别怕啊宝贝,我们都在看你呢,一直在。”
沈鹊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场透明的梦魇。
她的衣服还在,她的身体没有被触碰,可每一个字都像虫子,在她的脚踝、腿根、脊柱、锁骨处游走,爬得她遍体生寒,皮肤上像起了一层细密的水珠。
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,动作僵硬而本能。
“她动了!!!香死了香死了!!好想帮宝贝舔干净汗珠。”
“宝贝的心跳声好快。”
“鹊鹊……别跑啊,宝贝。”
“你跑不掉的,没人能从我们眼前跑掉。”
“我们不会伤害你的,鹊鹊,我的宝贝,怎么这么胆小……”
沈鹊想关掉弹幕。
她想退出这个世界。
她颤抖着嘴唇,下意识地想要喊系统,可冰冷的机械音再也没有响起,系统悄无声息,像是从未存在过,消失在她身边。
只留下无数道不同频率的声音挤进来,陌生的、带笑的、兴奋的、颤抖的男声女声,同时在她的后颈低语。
系统抛弃了她,她被独自一人留在了这个世界里。
她是被献祭的羔羊。
少女低垂着头,站在原地,指尖发颤。水汽未干的发丝贴在脸颊边,睫毛颤抖不休,像濒临极限的蝴蝶翅膀。
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看向那块光屏,颤抖着想去关闭——或者,至少找到一个能让一切停下来的按钮。
滚动的弹幕突然慢了下来,“鹊鹊……我的宝贝”
“鹊鹊我在看着你”
“宝贝,理理我”
“理理我,宝贝”
“宝贝,理理我”
“宝贝,理理我”
“宝贝,理理我”
同样的话语,从数不清的喉咙里同时吐出,不同的声线、语调、节奏,男的、女的、低哑的、甜腻的,全都在她的耳畔响起,层层叠叠,如同潮水涌入耳膜。
像一张无形的网,悄无声息地将她困住。像触手,悄悄攀附在她耳后、颈侧、腰窝,悄无声息地渗入皮肤。
她被潮水淹没了。
喘不过气,也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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