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追上去,而是回到卧室将这些天的生活痕迹清理干净,把被子叠好放进衣柜,衣服塞进行李箱,然后又去卫生间洗漱一番,她抽出一张纸擦去镜子上的水雾,镜子里的脸未经妆点,却天生眉锋唇薄,眼光如刀,是一种脂粉画不出的桀骜不驯,因为神采太过凌厉,所以常需要笑容遮掩。
路潇对着镜子笑了笑,然后又呵了口气,朦胧雾面便盖住了镜子里张扬的形象。
她打点妥帖后走进厨房,安静地倚着门框,此时妈妈正在揉面,爸爸团着红豆馅,冼云泽则乖巧地坐到两人身边,一本正经地用模具切着红豆饼的面皮。
妈妈对冼云泽说:“小冼,快去玩儿吧,厨房用不着你!”
爸爸也说:“回去看电影吧,这里牺牲我一个人就够了!”
妈妈抬手抹了爸爸一鼻尖面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的这个红豆饼啊……”爸爸摇头叹息,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“除了不好吃什么都挺好的,真的,我拿去打窝钓的鱼都比平时多一倍,当鱼食可太绝了!”
“不准偷我的红豆饼钓鱼!”
“可是红豆饼送不出去都放到过期了。”
“我放在冰箱里了,没那么快过期的。”
“你放冰箱里我就偷得到,有本事你锁保险柜里。”
路潇听到这里,忍不住笑了一声,爸妈忽然意识到现场还有观众,于是不约而同地息了声,继续默默加工这种动物界有口皆碑的美食。
“小可爱,你出来一下。”
“我在忙呢!”冼云泽抗拒道。
路潇握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,走到冼云泽背后,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:“别捣乱了,你压的每一张面皮都是漏的。”
冼云泽甩甩肩:“我可以慢慢学。”
“来不及了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路潇抢走冼云泽手里的模具,强行将他拖出了厨房。
她把冼云泽按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,回头确认了一下爸妈都没有跟上来,便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,另一只手撑住沙发扶手,把他牢牢圈在了沙发里。
路潇俯身贴近冼云泽的脸,与他额头抵着额头,鼻尖抵着鼻尖,小声质问:“为什么不接电话?”
冼云泽妄图蒙混过关:“什么电话?我不知道……”
路潇凶恶地亲了亲他的唇:“你再说?”
冼云泽被迫如实交代:“不想出门,喜欢和你呆在家里。”
路潇再次凶恶地亲了他一下:“以后不可以这样,会误事的。”
“能误什么事?”
“宁兮他们失踪了。”
“这件事啊,接洽人在电话里说过了。”
路潇惊讶万分,重重啄了一下他的嘴:“那你还瞒着我?”
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他们只是去了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他们的命格上关天星,如果出了不好的事,一定会反映到星象上,我这几天每晚都有看星星,星星很好,没有一颗乱动。”
路潇想了想,他的话确实有道理,于是又一次亲了亲他:“去换衣服,我们该走了。”
两个人抱着爆米花桶离开家,一起坐上了恭候已久的飞机,打开手机继续看电影,飞机绕行青城落了一次地,之后直飞翡城,当他们最终抵达目的地的时候,手机上的电影刚刚结束,而路潇怀里的爆米花还没有吃完。
飞机降落在距离神女山不远的一个应急救援中心,翡城本地的接洽人早已等候在此,两方见面,她先塞给路潇一台新手机。
“还是你原来的号码。”接洽人直奔主题,“我们去哪儿?去他们失踪的地点,还是挖出金册的地方?”
“不着急,你先说说组长怎么丢的?”
“他们先去尸骨坑那边看了残碑,不知道发现了什么,之后就都进了神女山,我们目前没有派人上去,只找了几架无人机飞了几圈,什么都没拍到。他们不会出事了吧?”
路潇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:“你看天上有几个太阳?”
接洽人不明所以,果然抬起手数了数:“一个?”
路潇轻笑:“那就出不了事,所以先去看金册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