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柯:“……这谢谢师尊。”
“方才……我确实是魇住了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”楼边夏轻咳了一声,看向简柯欲言又止,顿了顿又道,“想是去紫阳峰后耗费的灵力太多,邪气入了体,静心修养回来就好……这件事,你就不必和他人提及了。”
她显然不擅长说谎,编的借口也是漏洞百出,这里是寂华山,哪来的邪气,而且紫阳峰的事已是一个月前,这么长时间怎么养都该养好了才是。
简柯佯装不知地点了点头,“我明白,师尊。我绝对不会将您今日哭了的事情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楼边夏一愣,随后立刻羞窘得面红耳赤,声调也不自觉提高,“你看错了,我哪有哭!”
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才被简柯抱在怀里像孩子一般安慰,楼边夏觉得整个脸颊都在烧。
哪有当师尊的还要扑进徒弟怀里找安慰的,她也太没出息了。
而且她真的哭了?
这师尊,不当也罢!
楼边夏此刻,万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“是徒儿看错了吗?”简柯歪头,目露疑惑,“可是徒儿分明看到师尊红了眼眶……”
“那只是情绪一时激动所致,并不代表我就……”楼边夏不自在地别过眼,轻咳了一声,转移话题,“你来找我……是之前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?”
简柯没有继续再逗,“是,师尊,那座冰锥已经被我解决了。”
说着,她挥了挥腰侧的灵剑,一道已然成型的剑意便蓬勃而出。
楼边夏满意点头,能从挥剑中明白自己想让她领悟剑意的用图,孺子还算可教也。
“所以师尊……”简柯观察着楼边夏的神色,又开始在对方生气的边缘试探,“那千灯会……是去还是不去啊?”
楼边夏摇头叹气,无奈道:“我若是说不去,你肯定还会想出别的办法去,而且说好的给你赔罪,为师不会食言。”
“师尊待我可太好了。”简柯欢呼一声,乘兴将楼边夏抱住,“那徒儿就等着那日了。”
在临犀山待得她人都要发霉了,这里每日除了修炼就是上课,连一点娱乐项目都没有。
唯一有点意思的事就是看人切磋,边围观看热闹边偷摸下注,就是一被长老发现,灵石丹药通通没收。
简柯相当不满:好不容易做了点不正经的事,还被警告了。
楼边夏被扑了个满怀,这个拥抱似乎和此前的都不同,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此刻的雀跃和兴奋,被这样的情绪牵引,连带她好似也对那千灯会有了些期待。
“只许这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*
临犀山以南的泉安镇是方圆三百里最大的城镇,因为有仙门庇佑,常年都无妖邪作乱,是以这里的百姓一直过着繁荣安康的生活。
夜幕而落,星辰遍布。
天上的万点星光,地上的千家灯火,花灯沿着河岸流淌,水流如洒金般融了万千的祈愿奔向远方。
简柯站在石拱桥上眺望,十里长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,亮如白昼,人潮沿街攒动,灯影幢幢,似笼了一层柔黄色的烟霭。
叫卖声热闹得从街头喊至巷尾,酒肆茶楼,琴音舞姬,雅致悠然的画舫在湖心飘荡,桨声带起圈圈涟漪。
简柯的眼眸映出这人世浮华,她转头望向灯影下飘然绝尘的女人,漂亮的面容被轻薄的面纱遮住,只一双黑眸亮如星辉。
凝霜剑被收了起来,万年不变的白衣也被简柯连哄带骗地换成了普通的襦裙,淡雅的青绿色,如隽秀的翠竹。
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,楼边夏僵立在原地,有些别扭地望着来往人群,既似好奇,又似疏远。
“怎么了,师尊?”
楼边夏摇头,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在简柯身后。
简柯几乎被凡间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给迷花了眼,才走出一条街,手里就拿满了东西,只得拐到无人的小巷,全放进芥子袋。
楼边夏不赞同地皱眉,“你这些凡人的银两都是哪里来的?”
简柯咬下一颗糖葫芦,又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,“当然是用灵石问师兄师姐换的。”
门派弟子下山出任务少不了要用到银两,一般情况管事堂都会发,用不完的就会剩下。
“而且有些东西还是他们托我买的,收个跑腿费不算过分吧。”
楼边夏无奈地摇头,又被简柯拉着往前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