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浓郁的魔息再度飘荡,楼边夏扶额,脸色难看道,“这船或许就是由凶魔所化。”
炼器祭人鼎,是上古就有的传统,说是能增强刀剑的戾气和锐意。
而千年前,更是有将魔附身并封印在兵器上的做法,但这样的武器自带魔气,容易侵蚀主人的神魂灵力,早已被列为炼器门派的大忌。
濯玉也同时反应了过来,“你船头,我船尾,我们先把船稳住再说。这凶魔不在中间沉了我们,却在我们即将要上岸的时候沉船,肯定另有目的。”
但灵力所能发挥的也实属有限,在濯玉和楼边夏的两方灵力加持下,玄铁船总算不再下沉,可那股抗拒的力道也并不因此屈服。
气氛就这样许久僵持不下。
简柯站在楼边夏身边思索,“它被人封印在船内,最想要的,应该就是有人能解放它,不在中间沉船,反而在我们上岸时沉船,摆明了就是威胁。”
楼边夏咬牙,高声道,“我是决计不会放它出来的,大不了它沉下去,大家一起同归于尽,我看它敢不敢赌。”
这话刚落,她自腰间挥手,手上就骤然多出了一把玄铁扇。
一道传音响在简柯脑海,“这里离岸上不远,玄铁扇不受幽冥海的影响,只要运起风诀或许就能平安上岸。”
“倘若这凶魔执迷不悟,待船将沉时,我们便离开。”
那玄铁扇触手温凉,通体坚韧发沉,显然也是出自炼器名家之手,与这玄铁船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可这扇子……怎么看怎么眼熟,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。
扇柄镌刻有银白的花纹,像是半开的荷花。
简柯摩挲着那个图案,电光火石间,突然想起之前秘境中碰到过的那个临犀山同门。
对方当时拿着的玄铁扇好像就是这样的。
“这玄铁扇,难不成是哪个门派的批发?”
楼边夏没听清简柯的嘀咕,见她一直摸着那把扇子,以为她很是喜欢,便道,“这扇子天上地下仅有一把,可御风而行,并不比飞剑慢,你要是喜欢就拿去。”
“你……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
简柯语气惊疑不定,一种可能的猜测浮现在脑海,却让她有些不敢确定。
楼边夏:“秘境历练,我在宗门大比得了第一,这把玄铁扇就是奖励。”
简柯张了张嘴,还想问些什么,却发现好像没继续开口的必要。
真相就水灵灵摆在自己面前——秘境那位自称“祁无霜”的道友就是楼边夏本人。
难怪她总觉得对方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有莫名的既视感。
简柯不是滋味地咀嚼着那点酸涩,楼边夏,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?
既然放心不下,还特地幻化了容貌陪在自己身边,为什么一句都不提呢?
想起之前和对方的对话,楼边夏从未展露的情感就这样慢慢地清晰呈现在眼前。
“我相信,她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“我已经有一个了,不需要第二个。”
“情爱一事,非我所擅,但我觉得道友,此番必能得偿所愿。”
……
一桩桩一件件,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快速闪现。
简柯怔然在原地,原来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,楼边夏已经隐晦地表达了她的爱意。
既然如此,后面又为何要那般疏远?
是早知寿元不多不想让自己深陷,还是知道相守无望在一起只会徒增离别的痛苦。
简柯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上像悬了根琴弦,反复地拉扯,反复地切割,刀割的疼痛已经让她将眼泪都变得廉价。
想起楼边夏曾经答应她交往时闪烁星辉的眼眸,简柯又想哭了。
楼边夏因为简柯突然的情绪吓了一跳,不自觉走了神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