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若是将来法喀拿回了爵位,以他的性子,自己绝对会比以前还要过得惨千倍万倍。
正是因为如此,他得想尽办法把法喀摁下去,叫他一辈子抬不起头,也祸害不了一等公府。
刚刚完成功课的阿灵阿,坐在堆积成山的书本面前,细致地思索着,忽然抬头看到了自己的额娘。
以及她小心翼翼不敢假手于人捧着的一堆诗书。
巴拉雅氏笑眯眯地:"瑚家的格格素有才名,额娘叫人打听过了,满京城里啊,最有才的就数纳兰大人家的那位大公子了,这些诗你都好好看看,不会作诗也要会念两句嘛,到时候人家才高看你两眼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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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这门婚事,攸宁其实还不大满意,钮祜禄家自己家里乱成那样,清官难断家务事,哪怕阿灵阿再有能力,也不能把府里那位舒舒觉罗氏老太太怎么样,谁叫那是贵妃和先皇后的亲娘。
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和安说的很有道理,那就是瑚家现在的富贵都是虚的。
别看和安的亲哥哥是铁帽子王,但是下一代袭爵的是她侄子,关系就远了几分;而且和安的这个郡主称号,也不能够世袭,换而言之,瑚大和和安将来的孩子起点就比勋贵子弟低。
若是子弟不成器,那后面再有起色就更难了。
而三妹攸然的婚事,若是不考虑瑚家的未来,选择范围自然大,但若是考虑能袭爵,或是本身有出息,且跟宗室有关系的子弟,选择范围就很小很小了。
瑚大是小时候穷怕了,被欺负怕了,现在对爵位有种异常的渴望。
为着这个,现在的瑚大很盼望着朝廷能跟哪儿来一场大战,战争永远是获取军功爵位最迅速的方式。
就算他真的遭遇不测,好歹也能得个世职,到时候给了最小的弟弟费扬古也是不错的。
三妹攸然自然而然,受到了家里这种氛围的影响。
毕竟在这个时候的人眼里,爵位就是铁饭碗,哪怕只能袭个一两代,那也是极好的。
更别提钮祜禄家那个一等公的吸引力了,那可是足足能承袭二十五代的爵位。
攸宁心里算了下,也就是说只要钮祜禄家的人中间不犯大错,后代能一直享受世袭爵位到大清灭亡的那一天。
长达三百年的铁饭碗。
攸宁见攸然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睛都发着亮光,也不能再说什么了。
第75章第七十五章打卡第七十五天
攸然的婚事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号的,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合适人选,皇上也只道他会注意着些。
攸宁此次提起,本以为他还要思衬些时日,毕竟阿灵阿是他妻弟,虽然不是朝中重要的大臣,但也好歹是个一等公呢,说不准皇帝也想照拂一下宗室女什么的。
不料他一口便应下了。
赐婚的旨意发出去,自然又有人去瑚家奉承,口口声声都是她家的娘娘真是得宠,这话叫和安听了去,专来宫里说给了她听。
攸宁犹自有些恍惚,自己今儿居然也能在外头得个宠妃的称呼了?
恍惚过后,她便按照一贯的做法,叮嘱自己宫里人不要张狂,也叮嘱外头的瑚家谨言慎行。
如今的生活她很是满意,所谓月盈则亏,水满则溢,她老觉得自己就像天上的一轮月亮,慢慢地从一轮残月变为了满月,保持现状对她而言就是最美好的。
若要再往前一步,便总有身在悬崖,摇摇欲坠的感觉。
和安从前敬佩她是个能端得住的人,如今也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。毕竟过去她总以为自己这宁妃姐姐是用这话来提醒自个儿,算是一面伪装的自己。
——不怪她这么想,不说宫里的女人待久了,就是王府后院里的女人,稍有些颜色和头脑的,都会有这么一面。
直到如今,终于攒够了资本可以放肆行事的时候,宁妃还是这样谨慎谦逊,可见其本性如此,倒真是如孩童般真挚,她可从来只在书里见过这样的人物。
成婚这样的大喜事,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得完的,虽然远远轮不到攸宁自己操持,只不过听人家传个信儿罢了,她也仍然是牵肠挂肚,隔了老远也要操心,没个空闲时候。
炎炎夏日里,皇上照例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去行宫避暑旅游。
作为“宠妃”,攸宁自然是要随行的。
从前地位低的时候,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喜欢往外跑,如今她居然隐隐有些懂了。
就拿侍寝这回事儿来说吧,翻牌子什么的倒无所谓,皇帝又不是只召见嫔妃要翻牌子,召见官员也要,因此后世人眼里有着暧昧信息的牌子,其实它仅仅就是个牌子而已。
再比如后世人传的什么脱光了裹紧被子送到龙床上的规矩,也完全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