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曜安也不恼,他最是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性,虽然嘴上那么说,但该办的还是会办。
“那狍子刚打的,肉新鲜着呢,记得和妹夫一起吃!”
也不纠缠,温曜安乐呵呵地走了。
待三哥走后,月安唉声叹气地将那方澄泥砚放在书房的案上,然后喜滋滋让人将三哥送来的野味送到了厨房处理。
因着三哥的话,月安大发慈悲地没想着吃独食,欲等着崔颐回来再开火炙肉,但只等到书玉回来告知崔颐今日公务繁忙,不回来用饭了,大概也得歇在官署。
闻此,月安心中哦了一声,带着些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淡淡失落。
但这股浅淡的失落很快就被鲜嫩美味的炙肉给驱散了。
尤其第一口的炙肉尤其鲜美,月安吃得欢畅,还添了些栗子和白果,肉香和果香混合在一起,别提多香甜了。
不过肉再好吃吃多了总是会腻的,尤其这样的炙肉更适合和酒水做配。
“今夜崔郎君不回来,娘子就算醉了也无妨,不然奴婢去拿些不怎么醉人的桂花酒来?”
绿珠建议道。
未多加思索,月安当即点头同意了。
主仆两人一口酒一口肉,将淋着橙的炙肉吃得一干二净,月安人也开始晕乎乎了。
不过主仆两人都不担心,绿珠笑吟吟道:“娘子这样晕乎乎的正好安睡。”
然绿珠才将人扶到床边,准备要帮娘子擦洗一番,就见本该要在官署过夜的姑爷回来了。
就见崔颐带着一身寒气进来,将斗篷脱下挂在衣架上,抬步过来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又吃醉酒了?”
娘子这样子也骗不了人,绿珠遂老实道:“今日娘子炙肉,多吃了几盏桂花酒,奴婢正要给娘子擦洗。”
崔颐嗯了一声道:“去吧。”
绿珠怕吃醉酒的娘子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,离开时犹豫了一息,崔颐见状不悦道:“怎么,我还能吃了你家娘子不成?”
绿珠再不敢拖沓,出了屋子。
少顷,绿珠带着两个丫头带着热汤回来,准备侍候醉醺醺的娘子。
温热的帕巾刚要触到那张细嫩酡红的面颊,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截了过去。
“我来便是,你们且褪了鞋袜侍候少夫人沐足。”
说着,崔颐娴熟自然地将月安揽在了他怀里,开始用温热的帕子细细擦拭月安的眉眼鼻唇,而后是脖颈……
纯白的帕巾拂过那张微翘的红唇时,崔颐顿觉喉间一阵干渴,悄悄滚了滚喉头。
而醉醺醺的少女只是懵懵懂懂地看着他,仿佛不认识了一般,一言不发,只乖巧地任人摆弄。
他一向秉持着清心养气的准则,自诩心性沉稳宁定,如今却通通碎了个彻底。
崔颐垂眸,心中浮想联翩。
果然如告子所言,食色,性也。
碰到了克星,饶是他也无法免俗。
擦拭完面庞脖颈,下面双足也沐好了,小丫头拿着干帕子正要来擦拭,崔颐目光下落,凝在那双嫩白纤足上片刻,忽地说话道:“这个也我来吧。”
小丫头是梅鹤院里年纪最小也最听话的素樱,当即二话不说将帕子递了出去,可让绿珠上了一下火。
娘子这般岂不是被姑爷占便宜了?
可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去否决姑爷,将帕子抢过来吧,那成什么了?
因而,绿珠只能看着姑爷执着帕子裹住娘子的脚,轻柔的动作倒是被她品出来几分缠绵。
终于,一切完毕,绿珠带着两个丫头退出屋子,心中祈祷着娘子别乱来,也祈祷姑爷是个正人君子。
房门嘎吱一声阖上,屋内,乃至锦帐内只剩下二人。
崔颐扭头,瞧着身畔的妻子还迷迷瞪瞪地睁着眼,甚至还掏出了她藏在枕下的话本子,这也勾起了崔颐过往的好奇。
“我问你,你之前话本子里的”潘驴邓小闲是什么意思?”
崔颐记得,这是完美郎婿的标准,他想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