岚姐儿小手依旧指着门口,“啊啊啊”个不停。
“噢,”宣槿妤了然,“白隼送信去了,待会儿再回来。”
“咚咚咚”,拨浪鼓的声音响起。
岚姐儿的注意力瞬间便被吸引,再记不得白隼飞出去的事,兴奋地蹬着小脚丫子,朝苏琯璋张开双手。
苏琯璋坐下来,揽住她肉墩墩的小身子,将拨浪鼓放在她手里。
将将四个月的小人儿,已经可以开始练习抓握了。
看到会发声的拨浪鼓,岚姐儿下意识伸手去抓,但是拨浪鼓很快从她手里滑落,掉在底下托着的苏琯璋手里。
再放,再滑落……
宣槿妤含笑看着父女二人,看他们一个放拨浪鼓,一个抓不住还是乐此不疲地伸小手去抓。
山洞外面飘起了雪花,这里面却暖意融融的。
不多时,白隼如风一般掠过竹门,停在小竹床上。
它低头去看小竹床上的岚姐儿,发现她已经睡着了,偏了偏头,将爪子里的信递给苏琯璋,埋首去整理自己的羽毛。
宣槿妤拿了干净的毛巾,替它擦拭起来,再次收获一只炸毛的白隼,她心情颇好地替它将毛羽打理得清清爽爽。
苏琯璋很快看完信,对正揉着白隼小脑袋的宣槿妤说道:“无事,只是二姐来得突然,父亲有些被吓到。”
他解释的是第一封信的事。
宣槿妤松了口气,却依旧有几分担忧,“二姐可还好?孩子们呢?”她摸了摸白隼依旧圆鼓鼓的肚子,转身坐回了床上。
“孩子们跟着二姐一起来的,”苏琯璋回道,打湿了帕子,挨着她在床边坐下,开始替她擦手,“别担心,他们都很好。”
岚姐儿饿醒要喝奶的时候,苏琯璋早已将苏琯绵的事和宣槿妤讲完。
白隼也立在小竹床边上,头埋在翅膀里,睡着了。离得近了,还能闻到它身上未散去的一股肉香气。
“倒像是三哥在给我们养儿子。”苏琯璋给女儿拍完嗝,将她放回宣槿妤怀中,拆开了宣文晟给他们的信。
白隼方才带了两封信过来,此时他们才拆第二封。
宣槿妤嗔了他一眼,“胡说什么呢?”
上次玩笑话说白隼是他们儿子,岚姐儿还小听不懂也就罢了;如今岚姐儿日渐长大,越发机灵,这种玩笑话还是少开为好。
苏琯璋好脾气,“嗯,我日后不说了。”他看起信来。
看着看着,他笑起来,问宣槿妤:“你知道为何方才父亲的信,字迹如此飘逸?”出于对父亲的敬意,他倒是没用“飘忽”这个词。
没等她猜测着回复,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,“原来和白隼有关。”他说。
宣槿妤惊讶地转头去看一眼睡得十分安稳的白隼,重又盯着他,催促他赶紧说。
“父亲在信里没有说,三哥倒是说了。”苏琯璋亦瞥了一眼睡着的白隼,“是它吃完东西,急着要走,大哥都险些抓不住它,父亲才匆匆收了笔。”
宣槿妤哑然失笑。
她知道宣文晟每次给白隼准备的吃食都十分美味,它近来更爱待在山外苏家人所在的宅子里,蹭吃蹭喝。
除了日常出山撒欢,宣槿妤苏琯璋若在崖底见不到它,便知它必定是去找宣文晟要好吃的去了。
只是不曾想,它在山外时,竟会如此行事。
“之前说它贪吃,果真没冤枉它。”苏琯璋已经看完宣文晟的信,发现通篇都是对白隼的“抱怨”,忍俊不禁。
宣槿妤用岚姐儿的小手轻轻地打了他一下。
苏琯璋没什么反应,倒是岚姐儿,又开始兴奋起来,“啊啊啊”“呀呀呀”“哦哦哦”地乱叫,闹腾得很。
“我们一家三口这个除夕夜,还挺热闹。”苏琯璋侧身挡住岚姐儿的视线,亲了亲宣槿妤的脸,再若无其事地将女儿抱起来。
宣槿妤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,浅浅一笑。
自外祖父逝世,他们就没有再亲密过了。
她要给外祖父守孝五个月,夫妻二人便是躺在同一张床上,也都是规规矩矩的,不似前些时日那样亲密无间。
这还是那日以来,他第一次亲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