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里用5文钱被买走的那个孩子,晚上尸体就被主家丢了回来,身上还淌着血,面目全非。
“严叔,你糊涂啊!谁不知道钱家老爷好娈童,你怎的就把孩子卖去钱老爷家了!”
“我能怎么办!要是不卖掉这个孙子……全家都活不下去!”
那严叔抱着孩子,老泪纵横,“我可怜的孙子……”
“殿下,您看到了吗?他们人性就是如此卑劣,一边卖着孩子,一边又为孩子的死哭……”宋折看向了钟辞,眸光中带着深深的探究,“您明日一早出发前去河州赈灾,不再管这里的事情,其实也不会妨碍您未来的夺权之路。”
但是一旁的钟辞只是看着下方的,眼中还蓄着方才的泪水。
她转身看着宋折,目光如炬:“宋折,这不是他们的错,是掌权人的丧尽天良,对他们敲骨吸髓……”
“但他们出卖自己的孩子或是孙子,这是实事!”宋折立马反驳道,神色也变得格外认真,“殿下,即便如此,您也心无芥蒂要帮助他们,是吗?”
钟辞:“对——”
看着她明亮认真的双眸,宋折垂眸轻笑,语气感慨,卸下了全部的试探,“殿下,还好臣赌的是您。”
既然她都能包容那些百姓的劣根性而去帮助他们,那也定然能理解他帮助他……
“所以小侯爷,”钟辞猛地反应过来,眼神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,“您在试探本宫,为什么?”
她的目光太过直白,宋折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眼神,转移话题,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“宋折。”钟辞一把抓住他,“帮我。”
夜风袭袭,宋折转头又看向了面前的少女,对方双眼鼻头微红,而鼻梁上的那颗浅灰色的痣,竟衬得她宛如神女一般,他不知不觉就应了下来,“好。”
他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她的时候,瞬间移开了目光,将面前的窗户关上了,隔绝了外面还在继续上演的各种悲欢离合。
“殿下,清远王已经去河州了。”宋折又再次看了过去,只是这次的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刻意,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
钟辞:“都去河州了……”
她走到桌边,手指将整齐放着的杯具,弹落了一个,嘴角也染上了一抹冷笑,“那就在去河州之前,送他一份大礼吧。”
“殿下准备怎么做?”宋折笑眯眯看着她,好整以暇地靠在了窗边,“可有臣可以帮上忙的?”
“自然是有。”她又拿起桌上另一个杯子,放在了原来的被弹掉的杯子的位置,“你要保证明天何县令来的时候,李启是醒的。”
宋折好心提醒:“殿下,臣得提醒你一下,何县令可是杨太师的人。”
她眉头微挑,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意,“是吗?那更好了。”
看着对方略微不解的眼神,她解释道,“小侯爷可还记得李启来河州是干什么的吗?”
宋折双眸微眯,马上懂了她的意图。
李启来河州就是为了查出河州一带灾情不断扩大的原因,如今却在阳和县遭到山匪的绑架,就他的伤势来看,定然是掌握了什么致命证据,才会让他们害怕他把证据传出去。
由于不确定证据在哪里,他们才会一直折磨他,想让他交代。
而在阳和县那么容易就被劫持了,没有县令的手笔他是不信的。
若说阳和县的商会是这里的话事人,那何县令这么久还能相安无事,那必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,否则就县令这般懦弱不能成事的性子,早就被商会背后的人替换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