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现在宫中已有不少人开始盯着她的肚子,毕竟自入宫以来她独占恩宠这么久,可越是如此,肚子迟迟没有动静,就越显得突兀。
明里暗里,议论的人多了。
没人敢说皇帝年迈力衰,那样是找死。
自然都将目光转向了她,说她狐媚子本事再好,再能勾人,也是个不中用的空壳子,不下蛋的母鸡罢了。
“浇灌了这么久,也没能为皇上开枝散叶。”
“看来也就这张脸有用,真要争点长久的,她未必有命。”
那些人的议论她听不到,也懒得听。
皇帝对她是有几分怜爱之心,对她柔情蜜意,从不掩饰宠溺。
但楚鸢知道,后宫从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——宠爱是水,孩子才是根。
能不能留得住宠,是看她能不能给皇帝一个孩子,一个血脉鲜活、会哭会闹、能叫“父皇”的小人儿。
于是,她也动了念。
哪怕只是为了打消这些人心底的疑窦,为了堵住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嘴,为了让皇上心里安心,也为了自己将来多一份倚仗——
她也要怀上一个孩子。
她想要孩子不假,但怎么怀上这个孩子,却值得她细细斟酌。
她有想过要不要趁着皇帝中香,自己强了对方,换个一儿半女,也未尝不可。只要种子落地,她就赢了一半。
可每每真的到了动手的时候,她的手却总是软下来,实在是抵不过心中的厌恶。
皇帝年纪太大了,哪怕只是静静躺在床上,她也本能地厌恶,连靠近都觉得艰难。
那张曾经英武的脸,如今早已被皱纹和老斑蚀尽了风采。
她甚至不敢细看他睡着时张着嘴、呼吸沉重的样子,总觉得像一口老棺材盖着,随时可能塌下去。
更何况,男人年纪大了,纵有几分龙精虎猛,也不是每次都能种得出花来。
不是她不努力,是时机未到;不是她不中用,是他不中用。
她就算努力了,也不一定能有结果。
她给自己的退缩找了借口,甚至编得很动听。
可她心里清楚得很——这些话,是用来哄自己的。
不是别的原因,她就是生理性的反胃。
是从骨子里觉得恶心,才一次次在能下手的时候,把自己推了回来。
也许,没有孩子也能过得很好,她这样安慰着自己,张嫔不就没有孩子傍身,不也那么过了十几年吗。
她也不是没有动过其他的念头,但那样的机会在这宫里,实在太少了,尤其是对她这种身边伺候的都是皇帝的人来说。
她想,她得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行。
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