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警是无用的,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,也就是没有任何证据。
他们也不敢在医院,众目睽睽的地方对beta下手。
就这样,他们无计可施,只能暂时按兵不动。
而现在,本应是“猎物”的宋景邻却目光挑畔地扫了扫两个人,稳操胜券的云淡风轻。
……两只阴沟里的老鼠。
宋景邻有些轻蔑地别开目光,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,旋即,他事不关己地垂眸,目光重回到手机屏幕,颇有些一时兴起的无情任性。
他心里的,两只“老鼠”依然监视着他,不过这监视已经多了一些凝视,窥探的意味。
两个人对姓沈的是否会现身在医院里这一点尚且存疑,他们两个人的老板交代过了,任务目标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,无足轻重的情夫而已,所以,他们认为,刚刚那通电话,不过是宋景邻的“狐假虎威”的虚张声势。
如果沈一潇真的岀现在医院,这可是一个重要情报。他们未能完成任务,也能回去交个差。
就这样,你不动,我也不动,全都等着沈一潇来,场面竟然一度和谐。
而外面,天色已晚,与白天相比,医院人流开始减少,除了夜巡的保安,执夜班的护士和医生,就只有十几个来看病的病人来回走动,以及一些等着排队挂号的人。
陷于片刻的寂静中的自动玻璃门再次开合,并带来了一丝冷冽的夜风,而夜风轻轻撩开身高一米九,高个alpha的风衣下摆。
伴随着一记短促的呼气声,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的沈一潇环视了一下四周,接着,在人群中,他心有灵犀一般一眼看到了也一眼看到了他的宋景邻。
beta端坐在蓝色椅子上,怕冷似的裹紧了身上的衣物,医院天花板惨白的冷光照在beta那张淡极生艳的脸上,视觉上,仿佛多了一丝脆弱的病气。
在宋景邻的视角,一米九的高大alpha本来站在十米远的门口,在看到他后,好像,一两秒的工夫,就扑了过来,并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他。
与此同时,在看清了沈一潇那张脸后,坐在宋景邻对面的两个beta一下从座位起身,向着医院大门外拨腿跑去,也是一两秒的工夫,两个人的身影便消融于夜色。
“唉,跑了,”宋景邻的脸贴在alpha宽阔的肩膀,但视线不受影响:“跟踪我的那两个人跑了。”
沈一潇抓着宋景邻的肩膀,回头将目光往医院大门外那茫茫的夜色扫去,语气笃定:
“放心,跑不了多远。”
冷冽的,呼出一口气仿佛都要结冰的夜风被一大口一大口地灌入口腔,胸腔,一股淡淡的血味在两个亡命之徒的嘴里弥漫着,但是逃出来的喜悦却盖过了这点疼痛,两个人从医院毫无停歇地一路跑到寥寥无人的城郊区域的公路上,安全感落地之后,两个人像好兄弟一般勾肩搭背,搂在一起:
“吓死了……居然……真的是沈一潇……”
“我的妈妈……我的爸爸……被他抓住可就完了。”
“天哪,任务情报有问题啊!害人啊!”
“得赶紧回去禀告老板,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把那个beta搞毁容,再毁了清白,拍下私密照片……”
“就是说嘛……”
两个人一起停在路边,累得气喘吁吁,但不妨碍他们勾肩搭背地有一句没一句地:
“都怪你,今天进医院非得戴什么帽子,帽子颜色显眼,结果被那个beta察觉到不对劲儿了。”
“怎么怪我啊,你比我更显眼,这绷带缠得跟初中中二病犯了似的。”
一阵讨论后,两个人得出了一致结论:
“怎么能怪你和我呢,要怪就怪那个狐狸精beta,跟开了天眼似的,走得好好的,忽然回头往我们这里一扫,真叫人渗得慌……”
“对,怪那狐狸精,还待在医院门边不出去,好像知道我们不敢在医院对他下手似的……”
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儿,他们身后,寥廓天际,城郊荒芜又迷人的残月,洒着淡淡的,像盐似的细碎的月光,映在城郊有些坑洼的破旧公路上。
在四下无人,也沒有监控的死角,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忽然出现在两个人身后,就在路过他们,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,面包车的侧门忽然就拉开,黑夜中,一双强健有力的alpha的手臂向毫无防备的两个人袭了过来!
抓脖子,抓头发,都跟抓小鸡仔似的一把把人拉到了黑漆漆的面包车内,“唰一”,侧门再次被人拉上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
一记破碎的惨叫,但很快便彻底隐没,消散在黑夜中。
仁和医院。
病房内,因为服用完药物后,丁濡躺在病床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。丁沫扯过白色无菌被子,严严实实地盖住丁濡瘦小单薄的身躯。
“对不起。你哥是浑蛋。”
骂完自己后,丁沫忽然又湿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