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,璀璨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辉,将鎏金的梁柱和玉石铺就的地面照得纤毫毕现,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与奢靡。
孙元斜倚在由整块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床榻上,一身黑金王袍,衬得他面容愈发邪魅。
他的目光,如同玩弄猎物的毒蛇,懒洋洋地扫过殿下跪坐着的三名男子。
这三人,他们曾是天元王朝权倾一方的巨擘。
为首的,是曾任户部尚书的墨尘渊。
他身形枯瘦,一双三角眼深陷在眼窝里,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。
当年他掌控王朝钱粮,贪墨无数,最终被玉隐连根拔起,打入天牢。
他身旁那位,体型肥硕如山,是曾任盐铁司主官的卓天霸。
此人出身草莽,凭着一股狠劲和对财富的病态贪婪,一度垄断了王朝的盐铁命脉,生活之奢靡,连皇室都为之侧目。
被玉隐抄家时,据说从他府中搜出的灵石,足以再装备一支精锐军团。
最后一人,面容尚算英俊,只是眼神阴鸷,名为萧千绝。
他曾是云州之主,以酷法治军,手段狠辣。
但他最大的罪名,是暗中修炼邪功,以活人精血为引,被玉隐座下密探察知后,一夜之间,从云端跌落尘埃。
他们本以为余生将在不见天日的囚牢中度过,却在数日前被秘密提出,带到了面前。
此刻,殿内美酒飘香,灵果芬芳,他们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孙元没有说话,只是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,轻轻地在身旁的玉几上敲击了两下。
叩、叩。
清脆的声音,如同催命的符咒。
大殿侧面的阴影里,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、金属镣铐拖曳过光滑地面的“沙沙”声。
那声音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、麻木的节奏感。
三人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。
随即,他们的世界,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。
一个身影,从那片深沉的黑暗中,缓缓地、一寸一寸地,爬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女人,一个美到极致、也屈辱到极致的女人。
她全身赤裸,莹白如玉的肌肤在清冷的光辉下,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月华,每一寸都完美得无可挑剔。
那曾令无数英雄豪杰倾倒、令九州万民敬仰的绝世容颜,此刻却面无表情,双眸空洞,宛若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。
她的脖颈上,戴着一个闪烁着妖异红光的金属项圈,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、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符文。
四肢上,也被精巧的锁链束缚着,锁链的另一端,隐没在她爬行时微微晃动的乌黑秀发之下。
她以一种最原始、最卑贱的姿-势,四肢着地,像一只被驯化得无比温顺的宠物,缓缓地、悄无声息地向前爬行。
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殿内光线下的瞬间,墨尘渊那双深陷的三角眼猛地瞪圆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;肥胖的卓天霸更是“嚯”地一下从软垫上弹起,满脸的肥肉都在剧烈颤抖;而最为年轻的萧千绝,则瞬间面无人色,身体如同筛糠般抖动起来,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。
是她!
怎么可能是她!
那个曾经端坐于九天凤座之上,言出法随,一念便可决定他们生死的女人!
那个以雷霆之势将他们从权力的巅峰打入万丈深渊的、神明般威严的天元女皇!
玉隐!
孙元欣赏着他们脸上那副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,那爬行到大殿中央的玉隐,便像一个接收到指令的傀儡,机械地停了下来,维持着四肢着地的姿-势,低垂着头,将自己那完美无瑕的脊背、浑圆挺翘的臀部,以及那片被乌黑秀发半遮半掩的、最神秘的风景,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这三个她昔日的阶下囚面前。
巨大的、荒谬的、足以撕裂灵魂的冲击,在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开。
眼前这个温顺如狗、赤身裸体、任人观赏的女奴,与他们记忆深处那个身着九凤朝阳袍、头戴帝王冠冕、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的至高女皇身影,形成了两个极端。
这两个极端,此刻却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,让他们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