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渗人大明宫,飞檐走兽在地面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。崔景信手里提着一个盒子,绕过狭长的回廊,走上宽阔的青砖路,打算从银台门离开。他的嘴角噙着笑意,眼底却暗藏锋芒。这时,拱门外走来一道身影,看清来人的脸后,崔景信收敛起笑容,步伐却丝毫没有放慢,甚至更快了。“哟,这不是崔二公子吗?”张秉欢调侃道,“二公子现在还没染上花柳病,老天对你真是仁慈啊。”“彼此彼此,张公子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?还是说,你其实已经染上了,只不过还没出现症状?”崔景信用折扇捂住鼻子,一脸嫌弃。“你!”突然,张秉欢像是想到什么,瘦长的脸上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,“崔公子的珠宝生意做得不错啊,要不要同我合作……”崔景信笑而不语,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。他猜得不错,张秉欢的消息果然灵通。他前脚刚给圣人进献了西域珠宝,他后脚就找来了,活像一只苍蝇,看到鸡蛋上裂开一条缝,就急不可耐地飞上去。“张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珠宝使,我是后起之秀,哪里能赶得上您呢?”崔景信半阖着一双桃花眼,“谁不知道您路子野,货源广?”虽然知道他是在说反话,张秉欢还是有些得意,放松了几分警惕。他偏着脑袋想了想,低声道:“崔公子惯会审时度势,你那同门师兄若是有你一半聪明,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。”昏暗的日光透过罗汉窗,折射在崔景信脸上,投下斑斑点点的日影。“你真的觉得,你能扳倒他吗?”同他的视线一接触,张秉欢心里没来由的一慌。一阵风钻进他的衣领,他僵在原地,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“人家进入仕途后,为百姓做了多少实事?某些人忝居高位、尸位素餐,偏偏脸皮比城墙还厚,羞也不羞?”张秉欢险些没咬了自己的舌头:“崔景信,你这二世祖有什么脸面说我?你爹要不是太子少师,你大哥要不是节度使,你能这么嚣张吗?”崔景信哈哈一笑,向他走近一步。“让你失望了,偏偏我爹就是朝中高官,我大哥就是大将军。这福气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。哦,对了,我娘又美又飒,培养了一批优秀家卫呢。”“而且,我是大中六年进士科进士,没有拼爹娘,也没有靠兄长,是我堂堂正正考上的!我走的,正是所有士子都走的那条阳关道!”张秉欢伸手指着他,气得瑟瑟发抖。这人的本事都长到嘴上了吧!他愣是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!崔景信不愿再与他多说,微一拱手,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。他刚走了一步,又停住步子,诚恳道:“张公子,纵欲伤身,您这黑眼圈都快和乌鸦一个色了,还是要节制啊!”听到指节咯咯作响的声音,他满意地勾起唇角,加速离开,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。出了宫门,崔景信直奔聚贤阁。他是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和这里的伙计打成一片,不管多晚,只要他知会一声,就会有人给他留门。“我的波斯狸奴呢?主人回来了,怎么还不出来迎接?”一双涂满蔻丹的手拨开纱幔,下一刻,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露了出来,正是娜娜。她赤足走到崔景信身边,趁其不备,一把揪住他的耳朵。“疼疼疼!你要谋杀亲夫吗?”“崔景信,本姑娘说了很多次了,我、不、:()穿越后我成了鱼玄机的老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