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为学府学子,他们有何不同?竟会令人畏惧?”这种学子间微妙的关系,学官不晓,自然也不会与宋泊说道。
说起那三人,路砚知可是来了劲,他起身将门窗全都关严实了,随后才低声与宋泊说道:“你不知,那三人背后皆有些官中势力,在学府里横着走,大伙儿生怕惹他们个不如意,便被逐出学府失了乡试的资格,故而都夹着尾巴,言听计从。”路砚知吞了口唾沫,接着说道:“他们尤其瞧不上商人之子,不巧,我便是商人之子,没少受他们欺压,丙、丁班中有半数的商人之子,几乎都被他们欺负过,不过士农工商,商在最后一名,与官作对那便是自找死路,所以大家受了气都只能委屈着往肚子里咽。”
恒国虽然也是商排在最后一位,但因着圣上开明再加有人上奏,十年以前放开商人入仕的限制,商人之子也可通过科举考取功名的方式改换家中地位,故而学府中也有些商人之子考了童生在此学习。
“连教谕他们不管吗?”宋泊问。
“想管也管不得呀,且不说那背后之人的官阶皆高于连教谕,就是不高,他们的手段都阴险得很,擦着边将人逐出学府,连教谕也找不着理由反驳,只能吃哑巴亏。”路砚知答。
“没想着学府中也有这等恶霸。”宋泊道,学府是用来学习的地方,不过出身好些,便瞧不起一同学习的学子,宋泊瞧不起这般霸道行径,也不怕被他们记恨。
这宋申闻当真是忘了本,不过成了余县尉的女婿,便忘了自己是农户出身,竟陪着他们一起欺压府中学子,这事儿若是让宋茶栽听着,可不得直接气晕过去。
“谁说不是呢,所以大家听着你敢与他们对着干,都纷纷给你加油呢!”路砚知说。
“路兄作为我的寝友,他们定会再找你麻烦,你便不怕?”宋泊问。
路砚知大笑两声,“我早气不过了,不能考试便不能考试吧,我总得把这口恶气出了。”
“好啊,路兄有此志气宋泊佩服,不过路兄也不必担心,你定能考试。”宋泊说。
路砚知斜眼瞧来,“莫不是你身后也有背景?!”
宋泊没有明着回答路砚知,只答:“你自不必担心就是。”
第97章第九十七章未来夫郎。
魏关他们许是忌惮宋泊案首的名头,自那日语言上冲突以后,没实的找他麻烦,只是乡甲班无人敢跟他交流而已。
二月二十日夜,宋申闻找着宋泊。
按辈分称,宋申闻还是宋泊的小叔,宋泊唤道:“小叔。”
晚上是自习的时间,其他学子皆在学堂中自习,也是宋申闻说了有事要与宋泊说,宋泊这才给了他一些时间,随他一同到学堂外的休息亭中。
“被他人孤立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呐,你不如与魏兄服个软,我再帮你美言几句,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?”宋申闻道。
宋泊转身过来瞧着宋申闻,“同为学府学子,作何我们如此低下?”
“这学府已是小官场,你自得看清局面。”宋申闻说:“他们赶出去的学子可不少,小叔不想瞧着你停步与案首。”
“小叔你不必劝我,若你害怕只管与他们他同行就是。”宋泊留下这句,便离了亭子,留宋申闻一人站在亭子之中。
宋申闻看着宋泊远去的背影,面上毫无表情,宋泊只管去惹他们就是,把自己前途葬送了,他便是宋家唯一的读书人。
繁星高挂空中,风中吹着春天的气息,今日是个好天气,可路砚知回寝室时却面露苦色。
宋泊放下手中的书,瞧着进房来的路砚知是那副面色,便说:“路兄看着不大高兴呐。”
“那魏关真是欺人太甚!”路砚知看着宋泊就难掩委屈,将今日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。
路砚知家中做饭馆生意,既是饭馆,那馆中厨子自然技艺高超,路砚知自小吃着馆中饭菜长大,便吃不惯学府中厨子做的菜,难以下咽地吃了两日,终是跟学官申请了不吃学府中食,每日由馆中店小二带饭菜来。
一日魏关在食堂遇着路砚知,闻着他的饭菜香,便大着胆子与之交换了菜品,美名其曰是要品尝一下路家饭馆的味儿,好推荐人去饭馆中用餐。
路砚知信了他第一次,之后便有第二次、第三次,若路砚知这还不知道自己被霸凌了,那就是白瞎了童生这个身份,可他又没什么好的法子与魏关他们对抗,便只能由着他日日与他交换菜品。
宋泊来了后,激起了路砚知的反抗之心,今日魏关又来找他换菜品,路砚知头一次出言拒绝了他,结果就是饭也没吃着,还得了个威胁,说过几日就给他好果子吃。
“路兄莫怕,这几日饭点你便等我一起,我们一起去食堂吃,我倒要瞧瞧他能给你什么好果子吃。”
翌日,宋泊与路砚知同坐食堂,魏关果然来找了路砚知的麻烦。
“宋案首也在这儿呢?”瞧着路砚知的桌上还有宋泊,魏关倒是有些惊讶,他从未记过谁与谁在一间宿舍,便不知宋泊是路砚知的寝友。
宋泊未起身,抬着眸瞅着魏关道:“魏同学可有何事?”
魏关摆出一副为宋泊好的模样,说道:“我可提醒宋案首一句,这商人身上有股铜臭味,你可得远着些。”
“你!”路砚知一下拍桌而起。
宋泊拍了拍路砚知的手臂,让他稍微冷静些,而后才与魏关说:“此言倒是有些意思,我离路兄这般近都没闻着,倒是你离了百米远却闻着了,那鼻子与寻常人不同,确实灵敏些。”
这话听来像在夸魏关,但魏关就是从中听出了几分话外之意。
“宋弟,你不是说你已说教过你家侄儿了?”魏关扭过头,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宋申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