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领队本身犯的不是什么大错,故而罚得不重,但到底是罚了,帮街上曾经被欺负过的百姓都出了口恶气。
一路走来,不少人跟江金熙说了谢,感谢他们惩戒了这个恶徒。
“如此也是合情合理了。”宋泊道。
写状纸之时,江金熙就与他说过,寻事滋事并不会罚得很重,最多便是被押去劳改,打板子是不可能的,故而宋泊心里也有个底,对这个结果并不失望。
江金熙瞧了下周围,见守门的两个杂役并未瞧着他们这侧,他轻拉宋泊衣襟,令他微微弯身,而后他在宋泊的耳边抬手遮嘴小声说:“我听说庇佑那个商户的是你的小叔。”
“我猜着了。”宋泊用同样小的声量应道,在外头说别人的事儿不太方便,两人就只能用这种蚊子般的声量说事。
这时,宋泊听着有人朝他们这侧儿走来,往后一看是宋申闻来了。
宋申闻面色不佳,身上什么东西也未带,步履匆匆。
县学门外来了辆马车,马车外观比寻常马车华贵一些,像是官家的马车。
宋申闻看到在门口说话的宋泊和江金熙,他眼神冷下去,狠瞪了宋泊一眼,让宋泊觉着有些莫名其妙。
宋申闻从宋泊身边经过,径直上了那辆马车。
估计是宋申闻家中出了什么事,不然他也不会请县学的假,赶在午时就坐马车走。
“他什么眼神呐。”江金熙想起宋申闻的眼神便觉着不舒服,之前在村里他就不喜此人,而后得知他的种种作为以后更是厌恶至极。
“许是他庇护商户,商户却出事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。”宋泊猜着。
宋申闻娶了余县尉的女儿,明面上风光无限,但没有背景的人娶了官家之女,身份上被压一头,总是得看着老丈人的面色行事。
宋申闻一个秀才,出了这种事儿,多少会对他的名声有影响,余县尉招他回去也是正常。
“该。”江金熙道,之前也有商户来找他们庇护,但都被他一一拒了,少了这些麻烦事儿。
宋泊抬手捋开江金熙面上落下来的秀发,轻言道:“早上可辛苦了?”
“还好,早上只来了三个病人。”江金熙道。
现下有了百安馆,江金熙每日忙得团团转,今日送饭的时间其实是他挤出来的,不过他不会与宋泊说,徒增宋泊的忧虑。
“那就好。”宋泊应道。
见面时间就一刻,两边守门的杂役算着时间准时关门。
宋泊拎着饭到食堂,路砚知还未到,他便先寻了个位子坐下。
若宋申闻当真是因着领队的事儿被余县尉叫了回去,那他应当会心中恨他,不过那又如何呢,宋泊并不惧怕宋申闻,宋申闻敢庇护商户,就得负起相应的责任,不能既要又要。
“宋弟,我来迟了。”路砚知拎着饭盒跑到宋泊面前,他口中喘气,看来是跑得急了。
“无妨,吃饭时间还长,慢慢来就是,何须跑成这样。”宋泊说着,拿起桌上放着的水壶给路砚知倒了杯水。
路砚知在宋泊对面坐下,他猛喝了两口水,将气顺下去以后,才俯身子贴着桌子,说道:“我是有消息想与你说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宋泊问,路砚知定是又听着县学中谁的八卦消息,要来与他分享,宋泊也是不明白,路砚知哪儿来的空,总能听着别人家的事儿。
“宋申闻被他的老丈人叫回去了。”路砚知伸手拍了宋泊一下,“没想到百安馆开业那日,你们那儿还出了事呢?”
百安馆开业那日路砚知本是要来的,但因着娘亲非要带他去个什么喜宴,这才错过了宋泊和江金熙的开业仪式。
“就这点儿事啊。”宋泊不爱听八卦,更何况这事儿他已经知道了。
“我瞧着宋申闻还挺生气的,估计这事以后他得回家闹了。”路砚知道,宋申闻被老丈人唤回去定然丢了面子,他可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。
第117章第一百一十七章分家。
十月三十日,又一次县学休息,宋申闻把宋茶栽请了上来。
茶馆厢房内,熏香渺渺飘起,宋茶栽、宋海雄、宋芸香、宋申闻、宋泊,一人坐在一边,各不说话。明明来到茶馆之中是来喝茶享受的,可众人之间却有种箭弩拔张的紧张感。
最终还是宋茶栽没忍住,她作为一家之长,率先开了口,“说吧,你们今天整这么大的阵仗,连海雄都叫来了,是要做什么?”
“大姐,我们请你上来是想谈谈分家的事儿。”宋申闻道。
分家,这可是件大事。
这两个字跟晴天霹雳一般落在宋茶栽的头上,让她觉着有些突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