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忽视背后隐约停在他身上的视线,踩上楼梯往他的房间走。
休息一下吧。
但生活能放过他吗,他刚踏进走廊就看到了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的基安蒂和科恩
好笑吗?我只看到一个命苦的杀手。
*
入夜时,琴酒坐在沙发上,没有入睡。
他本想点一根烟,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正住在旅馆里,店长还是个不好惹的女人,便不想多给自己找麻烦,只是将烟支咬在唇边。
他闭目养神,不打算在陌生的地方放松警惕。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,令他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动静。
“pusipusi——”
谁在用这么老土的接头提示音。
琴酒睁开双眼,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。
窗户处装着棕黑的纱网,贸然拉开会在寂静的夜里产生明显的响声,他侧耳安静聆听,在左前方听到了草叶的沙沙声。
找到位置了。
有可能是白天接电话那两个人回来找人,银发的杀手背身拉开房门,长年累月的习惯让他的脚下几乎没有声音,他悄无声息下了楼,白天他就看到一楼的柜台后有一扇后门,但不知通向哪里,没必要冒险。
他观察周围,确定没有谁隐匿在阴影中后来到前门,握上了把手。
“咔。”
嗯?琴酒停顿在原地。
然后默默地把掉下来的把手握在了手里
不是他干的。
他把把手怼了回去,拧动后推开门出去。肯定是这东西年久失修,怪不得他。
杀手的风衣角掠过深夜在草根上凝结的露珠,他靠在墙侧缓步前进,在转角处停下。细碎的人声隐约传来,他估算距离后,缓缓探出半个头观察。
两个正在交谈的身影夹在他与月光之间,让他只能看得清这两个人的轮廓。一个高大,一个更像女性躯体,女人背靠在墙上,但更像是占着主导的一方,男性摊手说着什么,风声摇荡,他听不清。
但至少这两个不是他在等的。琴酒收回视线,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兴趣。
他正打算离开,转头之际却又在前门看到了忽闪过的人影。
那人似乎是刚从旅馆外面回来,而且没有开车,因为车库在他这个方向。琴酒重新背贴在墙面上,等待前门的动静平息。
他抬头看向月光所照之处,不远处的居民房窗口反映出朦朦胧胧的圆光,洛杉矶这地方没什么星星,偏僻的郊区夜也显得暗。
应该差不多了吧。片刻后,银发杀手的脊背离开了墙面,不知何时秘密会面的两人停止了谈话,女人往琴酒的方向看了一眼,然后带着那个男人隐入了旁边的门内。
银发杀手回程的一路十分顺利,出来时旅馆寂静无声,回去时依旧,但他想这个晚上实际应该相当热闹,至少他见到的夜猫子就有三只。
他穿过走廊,停驻在自己的房间前,为防止发出声音,他离开时只是将门轻碰,没有关上。
但现在。
他看向不留一丝缝隙的门板,冷漠地压下了把手。
推门而入时,迎接他的是——
*
“早上好,黑泽先生,早上好。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203室前响起,而说着这款礼貌问候的店长小姐脸上的表情并不如她话里这么温和,她用力抿着唇保持微笑,额角却绷起一个井字。
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浩浩荡荡的人,仔细看去,全是昨晚入住在店内的旅客,基安蒂和科恩也在内。
相比其他看起来不熟的冷漠旅客,这两人就显得聒噪些,基安蒂小声说着:“不就是一块破木板,用得着这样吗,别把他气醒了一人吃一颗枪子。”
“老大不会”科恩一如既往给出了无趣的回应。
“切”还没等基安蒂说完话,203室的门就开了。
琴酒看着门外这一大群人,顺便扫了一眼躲在最后面的两个小队成员,没说什么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