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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识澜这是……在向自己示弱吗？

陈心觉得自己在顾识澜眼中的形象一下就伟岸了起来，他就说吧，他陈心不是没有当Alpha的潜力，只是性别不凑巧罢了。

陈心想安慰他，可将要把手伸出去时，才发现手里还握着手机，屏幕上还有两只被暂停了的狗熊。

陈心又犹豫了，安慰他好像很浪费时间，也许顾识澜心中的伤疤是可以被时间愈合的。

于是陈心没有动，只是套公式道，“别伤心，事情总会过去的。”

陈心话落，顾识澜诈尸般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手机，以及上面的两只狗熊。

这个动画片是会下蛊吗？顾识澜有些烦躁。

顾识澜刚要再开口，一声陈还有人说出，就被房真存匆忙的敲门声打断。

陈心去给房真存开门，房真存刚出玄关，就觉得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，他有些摸不着头脑，“老板，化妆品已经备好了，现在给您上妆吗？”

顾识澜看了眼时间，“嗯”了一声后，房真存迎面朝他走来，陈心给他递过凳子，他顺势坐在床边，顾识澜平躺在床上，仰视着头顶房真存的准备姿势，在他手持刷子低头朝顾识澜的脸“袭”来时，顾识澜终于忍不住出声，“你觉得这合适吗？”

助理爆改尸体化妆师？

房真存捏着刷子悬在半空，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，顾识澜又瞥了眼陈心在干嘛，陈心还在看他那两只臭狗熊，顾识澜憋着一口气收回视线皱了皱眉头，对房真存道，“算了你画吧。”

当陈心这集动画片进入结尾时，房真存刚好给顾识澜的脸打好了底，见陈心探着脑袋过来看，他礼貌性出声，“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
谁知陈心两眼一亮，惊喜道，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
房真存见顾识澜没反驳，点了点头给陈心让位，陈心没有坐凳子，干脆俯身趴在顾识澜脸上，大刀阔斧干了起来。

顾识澜有点心慌，陈心安慰他没事，让他闭眼，顾识澜闭眼后，感觉有刷子在自己眼上不断上色，他越来越心慌了，但陈心似乎玩的很开心。

等陈心大功告成，举个镜子在顾识澜面前，让他睁眼。

睁开眼的一瞬间，顾识澜有点没认出镜子中的夜店男鬼到底是谁，炫彩的眼影、满脸灰的阴影、火辣辣的腮红、荧光色的口红。

他平淡地瞥了陈心一眼，“你的审美好高级，我不太懂。”

「他是不是在骂你？」

O。o

o。O

“没有吧，浓妆上镜。”

顾识澜让房真存给他“稍稍”改版了一些后，房真存帮他打开设备看效果，最后还是请回了陈心，只不过又跟陈老板详细解释了一遍需求，只需要让身体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就行，但仍能看出在养病。

陈老板打了个OK的手势，最终给顾雇主画出了满意的效果。

调试设备时，顾识澜让房真存别把病床旁的治疗设备照进去，房真存问他要换衣服吗？顾识澜表示穿身上这件睡衣就够了。

网上关于长清的风波虽然被暂时压制下来了，但关于他不行了的谣言仍旧屡见不鲜，公司管理层也有不少人仍对他的身体抱有质疑，从出事到现在，时间差不多了，该进行到下一步了。

顾识澜嘶了一口，深吸一口气，感受着身底的床被慢慢摇高。

正视开始后，会议厅从后往前坐满了人，职位高的围坐长木桌，职位低的抱着本子在诸位后方找空位，最前方的大屏中，投影着面色尚佳的顾识澜，是一惯的冷脸，气势不减当初。

“各位，晚上好。最近大家对长清的付出，我都看在眼里，记得去领加班工资。”

“外面的传闻我听说了，也知道诸位对我的身体状况很关心，简单说，的确有些小意外，不过医生非要我再在医院修养几天，正好我也清净几天，再思考一下长清的未来。”

接下来又是些心机九曲十八弯的话术，先将大多数员工夸一遍，让人员分化，加固忠诚者，拉拢动摇者，接着话锋一转，虽然没明着点出有人存在异心，但在坐的都能清楚他是什么意思，又趁此拖出自己的底线也算给剩下的人提个醒，最后再回归工作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布置任务。

“房真存，散会后将东湾区项目的最新进展报告发给所有相关人员，下周一前，我要看到针对报告的优化方案。另外，通知法务部和审计部，从明天开始，对公司上半年的所有重大合同进行一次全面复核。散会。”

哪些项目有问题，他心里门清，但他就是要当众宣布再复核一遍，让涉事人员行动，完成最后的收网。

其实顾识澜叽里咕噜的这些，陈心很多都没有听懂，他坐在镜头之外，明明是在看动画片，视线却不自觉被顾识澜吸引。

他表面上云淡风轻游刃有余，实际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，苍白的手背粗筋爆出，他始终死死地攥着床角，陈心能感受到，顾识澜的整条胳膊都在颤抖，应该很疼吧。

「废话，他胆子也是大，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，这才几天啊，就敢坐起来开视频会议了，啧啧啧，想想就疼。」

果然，视频切断的一瞬间，顾识澜像被抽走了生气，砰地一下直直砸在了枕头上，房真存连忙帮他将床调低，而陈心则一把拿过氧气面罩给他戴上，“顾识澜，你脸上有好多汗。”

话情不自禁地说不出口，语气里藏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