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中文

恨山水遥长（第4页）

“回去再让怀枝准备就好了。”庄清蘩让越望舒放下一万个心，不必担忧她。

“不若你还是给自己留个戒指或镯子吧？”越望舒言罢便要取下来。

“你留着吧，不是嫌我无一物给你作念想吗？有这个也能安心些。”庄清蘩按住越望舒的手，现下她倒比越望舒要更强势些了。

“不若你给我瞧瞧后背的疤再走吧？我不见一眼总是忧心。”越望舒蹙眉，她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和庄清蘩多相处一刻。

越是要离别了，她越是不舍。

“不过小疤，看了只会让月娘徒增烦恼。”庄清蘩捏捏越望舒的侧颊，安慰越望舒。

越望舒不言语了，她知道她留不住怀有鸿鹄之志的庄清蘩。

庄清蘩起身，主动拉起越望舒的手，越望舒纵使千般不愿，最终还是点头了。

自然，走出房间之前，越望舒还替庄清蘩擦干净了自己留下的唇印，她家陶陶要丢人也只能在自己面前丢。

庄清蘩又跟着说了些安慰话，越望舒这才有些开解，两人携手走出客栈。

江清晏和怀枝就在渡口处等着二人，再不出来，怀枝都要进去喊人了。

越望舒朝怀枝行了一个万福礼以示感激，没有怀枝的安排，她今日见不到庄清蘩。

见庄清蘩没有拿“你完蛋了”的眼神瞧着自己，怀枝才松下一口气。

越望舒又凑近眉眼弯弯笑问江清晏：“你是陶陶的学生？闺名唤什么？”

一阵美人香袭来，江清晏却在心想：“原来老师的小字唤陶陶啊。”

怀枝也是头一次知道庄清蘩这个小字，平日大家都是“蘩娘”“蘩娘”的唤着，她也默认这个就是自家丞相的小字。

馨香扑入江清晏的鼻间，一张秀丽容颜凑近，江清晏眨眨双眸：“我是老师的学生江清晏。”

越望舒一笑，这确实像她家清风明月般的陶陶取得出来的名字，雅致得很。

“你唤她越姨便好。”庄清蘩朝江清晏介绍越望舒。

江清晏主动唤了一声，喊得越望舒心花怒放。

越望舒将发间玉簪取下，塞到江清晏手中：“晏娘，我今儿出来得急，也没带什么更好的见面礼，可不要嫌弃我礼薄。”

江清晏自然不肯受礼，忙将这雕花玉簪还回去。

不等越望舒出声制止，庄清蘩就阻了江清晏推辞的动作：“月娘送的可以收下。”

越望舒与庄清蘩相视一笑。

泊船停靠补给的时间毕竟有限，真真是要到二人分手的时刻了。

庄清蘩不喜太过喧闹的场景，这次却罕见地没回船舱内，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。

越望舒亦立在渡口，风吹得她鬓发微乱，裙角微翻。

越望舒一直高举着嫣红的帕子朝庄清蘩告别，庄清蘩并未同越望舒一般挥手回应，只颔首以对。

若是怀枝与江清晏离得庄清蘩近，就会发现庄清蘩的眼尾也染上了胭脂色。

明明二人都没动，彼此间的距离却越拉越远。

两人就这样相对，直到对方消失在眼眸之中。

越望舒将那帕子覆在脸上，一条珠链长的深红色迅速在帕上晕开。

她恨山水遥长，分离了一对挚友，她恨世事无常，念家巢鸟终漂泊。

庄清蘩仍站在那个位置不动，仿佛眸间仍存着越望舒的剪影，而后满是遗憾地小声呢喃一句：“风真大。”

风一直都很大，将她和月娘吹散了十余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