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筠思绪被拉到那时的场景里,震撼的氛围烘托下,无尽悲伤转化成满腔热血,也为自己话本末尾赋诗带来了灵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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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,您这书册看好多遍了。”清秀的丫鬟坐在车厢一侧,容貌比自家主子美上三分。
陆香君手上翻了一页,“有趣啊,你信这世上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?”
丫鬟摇了摇头,“小姐说笑呢。”
“这里有。”陆香君点着书册纸页,抬起头,“今儿要去见的这位,说不定是著书者本人。”
“谁啊?顾家二小姐吗?”丫鬟惊疑道,而后不屑的摆了下手,“怎么可能,她自小养在庄子里的。”
陆香君轻叹了口气,“你说的对,或只是机缘巧合取了个跟她一样的名字,青筠常被人拿来作诗的,庄子里养大,不应有这般气势。”
丫鬟眼珠转了转,她不识字,也不知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,能叫小姐看上三遍。
“小姐?话本不是讲故事吗?能看出气势来?”
陆香君合上书,坐的板正了些,直视着丫鬟的眼睛,字句铿锵道:“身在高山云雾里,堂下龙虎豪杰簇;本应借势乘风起,怎奈天命无从避;此间虚妄类如梦,但留书册,证、来、名。”
陆香君说罢,就瞧着自个丫鬟眼眸瞪大,错愕了半晌。
她轻笑了声,人才回过神来,“奴婢说不出来。”话必,停顿了会子又道:“大气,您这般诵出来,很大气。”
陆香君极其爱惜地将书册放下后,笑意凝滞,嘴角渐渐拉直,“这话本上所诉更多为女子家正名,这才被官府压制,我真不明白他们既瞧不起女子,缘何害怕一本小小书册呢?这都容不下,还谈什么男子气概?”
“小。。。小姐?”丫鬟露出几分惊恐来,总觉得这话十分大不敬。
陆香君眼神横过去,“怎么?这世道不叫人说话,你还不许我说话了!”
丫鬟垂下头,唯唯诺诺道:“奴婢,不。。。不敢。”
马车停下,坠在后的小厮快步行来,放下马凳,待主仆二人下了车后,上去抱着叠在一起的三方红木盒,小心翼翼探索踩着马凳下来跟在小姐身侧后三步远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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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夕阳穿透云层,将竹林染成金黄,竹叶随晚风摇曳,碎金流光洒满地。
元青钻进林里,摘了几片叶子,他喝不惯茶水,但青竹叶捻点砂糖放进去泡出来的,他爱喝。
齐风打小径行来,匆匆往书房去,他发现主子自打这次来江都,尤其爱待在西院了,自己想着遣几个人来这处护卫,却被主子断然拒绝了。
“哎,小子干啥呢?”齐风驻足转头问了句。
元青从林子里出来,几片竹叶在人脸前晃了晃,若有似无扫过人的鼻尖。
齐风往后仰头,“小孩,我瞧你是在首府里惯的。”
元青白了人一眼,径直往前走,齐风跟上与他一起进了书房内。
萧祈倚靠在书案上,半坐不坐的,见人进来,问:“如何?”
“主子说的没错,牵一发动全身,除了霍方探出的品珍阁,永昌坊也有异动。”齐风道。
萧祈闭了闭眼,不耐烦问:“何种异动?”
齐风忙道:“从后门出来数名布衣,四处散去,像要找什么人,我一人跟不过来。”说到这又止住。
萧祈站直身子,绕到书案前坐下,顺势扯下腰间玉佩,肘臂担在扶手处,指腹摩挲着那颗红珠,“你做事愈发不上心了。”
齐风闻此言,扑通跪下,“主子明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