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令棠紧接着追问,语气温柔却带着力量:“那宝贝,如果他知道,你在因为他偷偷不开心、独自纠结……他会自责吗?还是会心疼?”
“会不会觉得,宁愿跟你一起分担那份沉重,也不愿你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因他而起的煎熬?”
许令棠的话像夏季正午的阳光,消散了许昭浔心中缠绕的迷雾。
她之前只想着不要给他添麻烦,不要揭他的伤疤。
却从未站在他的角度想过——那个那么在乎她的男人,若知道她因他的过去而独自神伤。
会不会宁愿她生气地质问他,把委屈倒出来,也好过她一个人把苦闷咽下去,还强装无事?
许令棠:“宝贝,你明媚、勇敢、独立,我和你‘爸爸’一直都很为你骄傲。所以能被你喜欢的人,一定也是一个内心有着坚韧光芒、值得被好好珍惜的人。”
她顿了顿,用了一个更形象的比喻:
“太阳光温暖强大,普照万物。但光是走直线的,世界上有高山、有深谷、有密林,很多障碍物都会阻挡光线抵达。”
“宝贝,你要问问你心里的那个人,他愿不愿意、有没有准备好,主动走出那些障碍物,站到阳光下?”
“而不是让阳光,耗尽能量,七曲八折地去寻找缝隙、艰难地想要照亮那个躲在阴影里的人。”
“真正向往光的人,会主动清扫挡光的碎石。”
许昭浔的心被母亲这番话彻底震撼了。
她一直想的是如何更努力地去温暖江渟川,如何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。
但她并不是需要“七曲八折”去迁就障碍的阳光,而是值得他主动“走出障碍物”来迎接的太阳。
她的疑惑、她的不安、她的心疼,都可以坦诚地告诉他。
给他一个拥抱真实的她,包括她的脆弱和不安的机会,或许才是对他那份“在乎”最深的信任和尊重。
“许昭浔,你发什么呆呢?”
秦微然从浴室出来,一眼就看见许昭浔独自站在阳台昏暗的光影里。
许昭浔闻声,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似乎刚从某种思绪中被拽回。
她转过身,夜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:
“嗯?打了个电话。”
秦微然擦着头发,没话找话:“跟,江…渟川?”
许昭浔的视线落在秦微然脸上:“不是。有事吗?”
秦微然被问得一噎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巾,脸上浮起一丝不自在的红晕。
她犹豫了几秒,声音压低了些:“那个……萧酌北,你觉得怎么样啊?”
问完,她立刻移开目光,假装看向阳台外稀疏的灯火,耳朵却竖得老高。
许昭浔微微蹙眉,对这个话题感到意外:
“不了解,我们刚认识没多久。”
她顿了顿,几乎预判了秦微然的下文。
“如果你想从我这了解一些他的事,那是没什么希望了。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。”
秦微然被噎得够呛,心里那点别扭劲儿上来了:
“那怎么了!你和江渟川难道认识很久了?还不是把这么难搞的他都拿下来了?”
她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暗示得够明显了吧?
总不能让她直接说“许昭浔你怎么让萧酌北喜欢你的呀,你教教我呗”吧?
她秦微然也是要面子的好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