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跑是跑不掉了。
太阳快升起之时,衙门口前来接班的人打着哈欠站到岗位上。
他的眼中还盛着困意的泪花,看向平静祥和的街道。
五更天的活计最是好干。
视线朦胧间,他似乎见到有在人街上走着。
衙役收回视线,继续发呆,不曾想,那人竟直直朝他这边走来。
一柱香后,衙役目露呆滞地接过她手中的麻绳。
面前女子贴心地补充:“这两人为非作歹许久,乃是偷奸耍滑之辈。”
“按照大晟律法,衙门应当给我点赏钱。”
衙役便牵着人去确认身份了。
留竺桢桢独自在外发呆。
前两日已经收到燕归云传来的消息,晋王要让比武大会提前开始,这日子应当就定近来在五日内。
有些仓促但也并不奇怪,经他们一闹,京中近来多生事端,黑冥帖闹得沸沸扬扬,若是不提前开始反而会让事情继续发酵。
最终竺桢桢提着二十两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她回宅中简单休息了一下,再起来时便到了日中。
眼下已将帖子寻回,而巷子中的业务也即将结束,现在倒是给她落个清闲。
这几日趁着有空,她便在京中好生逛了逛。
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熟悉的地方。
珉月楼,雕梁画栋,朱漆金匾,以金箔包裹的牌匾框十分惹眼。
单是从这引人注目的牌匾便能看出往日里这里是多么的辉煌,生意红火,食客不绝。
但今日奇怪得很,一改往日的热闹样,大堂里连人影都没有,安静不已,那日晚间热络招罗客人的店小二也早已不见。
如今恰好是饭点,珉月楼怎么可能只有这点人?柜台上也不见人影,竺桢桢爱热闹的性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。
空无一人的桌上还留有许多没动筷的菜。
更像是看见了什么之后被吸引了过去。
竺桢桢站在外头只能看见大堂,眉头一挑,见状不由得心生好奇。
罢了,那就入内顺道买个枣子糕回去。
穿越前,她不懂得什么是亲情,什么是挂念,每次下了任务回了空荡荡的家倒头就睡,白天起床时继续往复。
一个人刷牙洗脸,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发呆思考着要吃什么,没有任务的时候,她可以在沙发上坐着发呆一整天。除了任务,她似乎没有别的事情能做。
想到这,她不禁扬起一个笑,不过现在不同,她有了亲人,他们一起在院中玩闹,生病时,迷糊间她能听到宋恒在身旁刻意压低的声音。
竺桢桢跨步进入,本以为进来就能见到人,但她四处张望也没见着店家。
倒是把内里布局看了个一清二楚。
屋顶暴露出来的木椽皆刻上了镂空纹样,再辅以各色彩绘垩漆将纹样修饰得栩栩如生。
地面铺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地毯,踩上去竟和云似的,毫无声响。
只是大厅的屋顶和地板就已经如此华丽,更别提二楼雅间里是什么一副奢靡样了。
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,也是直到现在竺桢桢才发觉,原来大厅内还有一人。
方才在外头视野受限看不到全景,此男坐在角落独自吃着饭。
那人年岁不大,估摸着略比竺桢桢大个两三岁。
他用玉箸夹两口菜又要放下来喝口茶。
癖好有些独特,竺桢桢想。
左右四下也只有他一人,竺桢桢自来熟的性子便发光发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