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昙想了想,还是邀请容晖进了自己的客房,两人共同分食完一盘糕点。
他打开木窗,晚风徐徐涌进来,吹起了他的鬓发,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柔和。
“几年前我和师父来过云州城,他给我买了一碟月亮糕,我没吃过什么糕点,那味道一直记到现在。”
所以也想让你尝尝。
沈昙很少听容晖提起自己的私事,尤其是关于他师父的,因此不免被激起一些好奇心。
他顺势说道:“你师父和我师父是同门师兄弟,可我竟然从没听过我师父提起他。”
容晖答道:“我不清楚师父和姜长老的联系是否频繁,但他很少和我提起以前的经历,我甚至不知道他师承何处,为何会加入乱雨宗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嗯,他修为已至洞虚境,照理说不该屈居于一方破落宗门。”
看来容晖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。沈昙不禁想,难道这件事真有蹊跷?
会不会乱雨宗的破落只是假象,其实内里掩藏着什么巨大的玄机?
“我是在七岁那年被师父捡回宗门的,他教我剑术,传我功法,待我如亲人,所以在他告诉我婚约一事时,我虽心有疑虑,但却并没有质疑。”
相处几日后,沈昙自认为和容晖不像初见时那般陌生,所以更放开了一点,试探问道:“你师父也是在不久前告诉你这件事的吗?”
“他是在三个月前告诉我的。”
“三个月前?”沈昙惊讶,“竟然那么早?”
“他和我说三个月后前往陵渊门,拜会姜显真姜长老,然后人就消失了。”
其实容晖在来陵渊门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,意图清晰且不失礼数。
他没打算履行这个婚约。
可是……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。
初见的一眼让到了嘴边的说辞也拐了个弯,心神错乱只是一刹那,容晖明白,作祟的始终是心底藏不住的情愫,他不能怪其他人。
他不觉得遗憾,心中甚至有一丝不太光彩的窃喜。
这样……也很好。
沈昙没察觉到容晖心里的波澜,兀自沉浸在分析容晖这奇异师父上,疑惑道:“你是说你师父凭空消失了?你去寻了吗,需不需要我找师父帮忙?”
容晖微微回神,摇了摇头,“暂时还不需要,他以前也有过突然消失的情况。”
容晖的师父名叫柳问源,喜欢探访名山大川,性格自由,厌恶拘束,以前也有过不声不响突然离开乱雨宗的情况。
“只是……他很少会消失这么久。”
沈昙和容晖对视一眼,斟酌道:“你师父已是洞虚境,按理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。”
这片大陆上,洞虚境已是至尊强者,一人便足以抗衡一个中型门派,若想伤害到洞虚境修士,实在是不容易。
容晖沉吟片刻,道:“再等一个月吧,如果他还没有联系我,我就去找他。”
此刻夜已深,客房中的烛火随风摇曳着,并不明亮的狭小空间内,彼此的呼吸声突然异常明晰起来。
沈昙发现自己和容晖的距离不知何时缩短得极近,只隔着一个小桌案,衣角几乎要沾到一起。
他连忙收回腿,可随即又懊悔,自己的动作是否太过刻意,显得很不端庄似的。
容晖站起身,沈昙以为他要离开,告别的话已到嘴边,没想到容晖竟是走到了客房角落,用清洁术法把整个房间细致打扫了一遍。
“这……这是干什么呀?”沈昙呆呆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