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们又改签了一周后的机票。
第二日清晨,禹裴之轻蹙着眉,和追怜说他有一张画稿找不到了。
追怜想了想,说是不是落在了芦苇荡周边的小店里?
禹裴之叹了口气,说但愿是,总之交稿在即,他可能需要回去看看,今天陪不了追怜了。
“宝宝,你要不和我一起去?”禹裴之问她,“就当出去散散心了。”
追怜啊了一声,道:“我今天约了小絮,要去看lulu来着。”
“我们这不是下周要走了吗?”她说,“我就想着再去和lulu玩一玩。”
出乎意料地,禹裴之没再多纠缠,只是点点头,温和说也好,和小絮待在一起能让她心情好些。
门轻轻合上,隔绝了丈夫的身影。
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,直至彻底消失,追怜心脏处的狂跳声也终于跟着一起消失。
时间不多了。
她抽出那个早已偷偷收拾好的双肩包,动作又快又轻,像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手机屏幕亮起,停在追怜和小絮的对话框上,横跨昨天到今天。
这是昨天的内容:
追怜:【小絮,能不能帮我个忙?别告诉任何人,帮我问问,有没有明天下午愿意跑长途的私家车?价格好商量。】
嗡——
手机震动。
跳出今天的内容:
小絮:【怜怜姐,我问到了!】
小絮:【有个叔叔经常跑我们这边到s城的,但他今天还要先去趟w城拿货,顺路的话可以捎上你,就是需要绕一点点路,价格可能稍高些。可以吗?】
w城。
那是她的老家。
追怜飞快地回复:【可以!就w城!把司机电话和车牌号发我,谢谢小絮!千万别告诉别人!】
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,追怜便抓过背包,起身时,她最后环视了
沙发下的碎镜仍旧停在那里,映出她清纯恬静的面孔,单薄柔弱的身形。
没有人去处理它。
但她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*
后视镜里x城的街景不断缩小。
车子平稳地驶出城区,汇入郊外的公路。
窗外的景色从楼房变成枯黄的田野,又变成起伏的山峦。
每远离那座小城一公里,追怜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一分。
也许……也许真的能逃掉?
她甚至不敢深想“逃”这个字,仿佛一想,就会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捕捉到。
司机开一辆半旧的黑色轿车,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,偶尔和她搭几句话,追怜大多答得心不在焉。
除了——
“小姑娘,你家在w城的哪里?都是老乡,顺路的话我直接给你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