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夏忽然单膝跪下去,将紧实有力的手臂压在地面上,仰头示意自己的妻子。
他的体温刚被热水弄温,眼下和正常体温无异,麦色中透着一点绯,微微散发着热气。
路薄幽像只炸毛炸到中途被转移注意力的猫儿,歪着脑袋看下来,热气?
他体温正常了?
还有,他这是……让我踩着他的手臂过去?
“……”路薄幽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。
这种情况下,陈夏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让自己离开原地,无论是抱还是背。
虽然路薄幽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,平时在外面都会戴着手套,但陈夏是自己挑的丈夫,即便只是用来演戏消除嫌疑的工具,对于和他的接触,他心里并不会很抗拒。
又或者自己就穿着湿掉的拖鞋走开就好,地板滑但他平衡力不至于那么差。
可陈夏偏偏选择了这种有点出乎意料却不会冒犯到他的方式,规规矩矩的,就这么蹲在他身边。
上抬的视线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攻击性,就是个老实、闷不作声,还很性感的男人。
乖的他都想伸手摸摸丈夫的脑袋了。
上一秒这么想,路薄幽下一秒就这么做了。
被水沾湿的手毫不客气的扶住自己老公的脑袋,眼梢挑着,目光带着笑意撩过陈夏的双眼,松松懒懒的落在他压在地面的手臂上,慢慢的抬起脚。
陈夏只看到了一截白净修长的小腿从眼前晃过,紧接着手背上一暖,妻子纤秀的足尖踩上来,像天上的月光落在上面,足跟被自己偏深的肤色衬出珠光般的莹润。
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衣物阻隔的碰到自己的妻子,只可惜时间很短,一共两步。
臂肌被踩出两个浅浅的凹陷又很快回弹,路薄幽成功跨出碎玻璃的范围,刚才脚下传来的体温确实是温热的,肌肉被崩的硬邦邦。
奇怪,所以前两次觉得他体温低是我的错觉?
我真的累成这样了吗?
他一面想着自己果然是没休息好,一面松开按在陈夏脑袋上的手,这会儿笑容比刚才要深:“谢谢老公~”
甜言蜜语张嘴就来,脸上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,稍微用心点看就能发现这是个多么虚假的笑。
可陈夏被一句称呼就听得耳朵红红,感觉心口在咕嘟咕嘟冒泡泡,他回“不客气”,又学着路薄幽那样补充称呼:“老婆。”
来了,又是这种怪异的感觉,每次和自己的老公多说几句话就会生出这种违和感,但具体又形容不出来。
他身上的衣服撒了些水,这会儿忽然觉得恶寒,路薄幽面上神色如常的冲陈夏笑了下,独自返回自己卧室换衣服。
妻子离开后陈夏才站起身,他觉得高兴,觉得妻子刚才冲自己笑的样子特别好看。
爬满地的触手上裂开一个个猩红的口器,他一边回味路薄幽的笑一边把地上的玻璃渣子全吃了,收拾的干干净净。
而妻子留下的拖鞋也被他拿去洗了。
之后几天,路薄幽不论天气如何,都会无比准时的在早上众人出门的时间,当着所有邻居的面给老公系领带。
偶尔一起出门时会挽着陈夏的手,陈夏也十分听话的将视线追逐着他。
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,这几天就连一直盯梢他的调查员都少了几个。
路薄幽很开心,感觉继续这样下去,不用多久就能彻底摆脱警方的怀疑。
他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去家附近的咖啡厅里闲坐,点了爱吃的樱花慕斯蛋糕。
蛋糕小小一个,外层是渐变的樱花粉奶油,点缀了几片粉扑扑的花瓣,里层夹心是无花果和曲奇饼干碎。